然上前几步,倾身抱住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巧言善辩的祝凌,这一刻忽然觉得词穷,“对不起……”
“你好过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阿英没有像之前一样嚎嚎大哭,她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
如果她真的不想见到燕国的故人,她就不会用乌子虚这个马甲带队过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阿英说,“我不问你。”
“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她回抱着祝凌的手缓缓收紧,“一直在这里等待,好难过的。”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她的声音里出现了一点细微的颤音,“很久都不理你了。”
“好。”祝凌承诺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阿英其实在来的路上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她想问哥哥、或者说姐姐究竟是谁?她想问她会不会带她走?她想问为什么要变成另一个人?她想问……她想问的很多很多。
可这时,她忽然觉得都不重要了。
她一直知道姐姐是个有秘密的人,但无论她有多少秘密,都是她的亲人。
她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已经很好很好,足够幸运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
将一屋子好奇的目光关在身后,璇霄看向宋兰亭。
宋兰亭将手中用布裹着的长条形物品递到他面前:“物归原主。”
祝凌伸手接过、拆开,露出了一把她极其熟悉的剑———剑身明亮如秋水,剑上的花纹如层层叠叠的云雾,灵动而飘渺,属于日升的位置,云雾形成了两个篆字[璇霄]。
这是她之前坠入雾夜河前,刺扶岚的那把剑。
祝凌目光中忍不住露出些许怅然的意味。
她以为这把她自己动手铸住的剑,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剑……”她不认为扶岚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不处理刺伤他的凶器,“……怎么会在您手中?”
“曾经一个故人,将它还予我。”
宋兰亭面上没有泄露出太多的神色,成为司徒之后,他终究与曾经的那个掌院再不相同,他要考虑的不再仅仅是一个书院的兴衰,而是一国百姓的存亡。
他没有苛责为什么自己徒弟遇险时璇霄不在身边,假若璇霄在身边,也许他们师徒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可世间没有那么多假若。
也没有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人终究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