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下车后转身来到另一边,伸手将副驾驶门拉开,接着一个身穿灰蓝色校服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我看着面生,不像是嘉良的朋友或亲戚。
“我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怕不小心把车门弄坏了……”年轻人隐隐约约说了句。
我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发僵,这些年的为人处事让我迅速恢复了笑容。
徐嘉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仰头对我笑,“你不是说这段时间农庄里缺人手么,看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帮手!”
“小沈,这是我跟你说的,我爱人齐淮。”
被称作小沈的男人抬头与我遥遥对视,露出一抹真诚的笑:“齐哥好。”声音很酥。
我点点头,指了指下面随即转身下楼。
经过了解沈博是县高学生,高三毕业后想找个暑假工做,正好碰上钓鱼的嘉良,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小博,在农庄做暑假工可不轻松,”我看着面前这个白净瘦削的少年,他皮肤白皙却不显病态。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一汪清冽的泉。
想想我当年也是被嘉良夸眼睛好看,但两年的农庄账本将我的眼睛消磨得没有光彩了。
沈博看着我,不卑不亢,“我不怕吃苦受累,我来就是锻炼自己的。”
我点头,“好,我们的工作是这样的。”
“因为最近缺人,所以你得跟着那些长工一块儿干。每天早晨七点到这儿跟着他们收葡萄,然后就是三亩地的红薯你得跟着刨,下午就是给人家收货的分批装车。”
我伸出五根手指,“一个月工资是五千,全勤五百,明天正式算日子你看行不行。”
旁边的嘉良刚想说话,沈博就答应下来:“没问题!”
沈博想留下来熟悉熟悉场地,我没答应,“明天你来了会有人带着你工作,不用着急。”
谈完工作,我送沈博出门。
走在前面的他突然惊呼一声,朝旁边跳开。
我一看,是农庄里养的橘猫。它是嘉良父母留下来的,当初不知怎的出现在农庄里然后就不肯走了,我给它取名小橘子。
小橘子平时懒懒的,谁都可以抱在怀里撸两下,可此时它浑身的毛炸起,尾巴竖立,眼睛直勾勾盯着受惊的沈博,这孩子的校服裤子都被抓开线了。
我忙将它抱在怀里,“不好意思,这猫平时挺乖的,最近正赶上秋乏,所以小东西情绪比较暴躁。”
他惨白着脸,“没事……”
沈博走了,是打车走的。
我的嘉良根本没心思去送他。
“淮淮~”嘉良上来环保住我,脑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像一只求抚慰的大狗,“我好想你啊淮淮……”
他拎起在我怀里打呼噜的小橘子,有些赌气地将它丢到一边。
我板着脸将他的头掰开,注视着他因摩擦泛红的眼睛,“你挺大方,让这么水灵的孩子坐副驾。”
徐嘉良见我只板着脸,知道我并没有真生气,于是软着嗓音:“他第一次见奥迪,想体验一把,我就没好意思拒绝……”
“怎么,我家淮淮吃醋了?”他眨眨眼,眼神轻浮。
我推开他坐在竹席沙发上,有些无奈,“嗯。”
徐嘉良蹿到我面前,那张极易招桃花的脸即使怼这么近依然好看。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说着,他将我抱起向三楼小窝走去。
嘉良父母离世的那段日子比较忙碌,我和他跑农庄的归属权,还要对接里面的各种项目与合作,这一年来日子算是平静悠闲。
床榻旋旎至黄昏。
夕阳透过玻璃窗打在床上,我抚摸着爱人的脸庞,刚运动过的他额头上还有些许湿气。我忍不住凑过去轻吻他高耸的眉骨。
东奔西跑的日子很累,我们俩都是大专学历,奈何第一次接手着偌大的农庄也有些手忙脚乱。
嘉良天生公子命,最不擅长这些经营的东西,他那段时间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递水擦汗。可我知道,他心里隐忍着双亲离世的痛苦,每到夜晚他都会一个人跑去外面,然后惹一身烟味儿与我相拥而眠。
后面农庄的生意基本上路,雇了一批人后日子就甜多了。
临近傍晚,农工下班交谈的声音将我吵醒,推了吧不知何时钻进我怀里的嘉良。
“赶紧起来准备晚饭。”
他皱着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下子爬起来。
“我的鱼!我的鱼还没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呢!”他喊着,随便穿了条短裤,踩着拖鞋就往楼下狂奔,边跑边喊:“淮淮,今晚我给你做碳烤鱼!”
我笑着摇头,等下楼时见他一脸无奈就知道他钓的鱼都闷死了。
“我还想着让你吃新鲜的鱼呢……”他拿了个铁盆,将那些已经咽气的鱼丢进去。
“没事儿,一个下午也算新鲜。”
嘉良将碳烤炉拉出来,又去地里抛了几个红薯在水池里洗干净。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吃的烤红薯。”
我处理那些刚去世不久的鲤鱼,“是啊,那时候你懒得不行,连烤红薯烧的柴都是我捡的。”
将处理干净的鱼和烤红薯码放好,嘉良已经将碳点上。
“你呢,就坐在这儿好好等着,我来操作。”他将我按在旁边的凳子上,又把刚结下梁子的小橘子抱来让我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