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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延好像在照顾弟弟妹妹,年龄差不大,他作为家中独子,平生第一次有当哥哥的感觉,小时候抱过亲戚家的小baby,像条刚蹦上来的鱼一样闹腾。
沉寂的卧房中,漆黑的被窝里,叁个人的心跳声上演一出紧张刺激的交响曲,到达高潮曲段,屋外乍响关门声。
“卧槽啊憋死我了!”女孩掀开被子,“夏安然这婊子给我爸告状是吧?”
何湛延看到女孩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趁着脸红之前别过脸,直到女孩离开卧房。
小连悄悄说:“小何老师,夏安然就是追我的小太妹。”
“好看吗?”何湛延两眼放光。
小连摇头。
“有图你看吗?”
“看!”
何湛延看了一眼,他的眼中失去光彩,闭上眼睛,似乎在缓解不适。
“丑吧?”小连表情复杂,“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接着说,“这女的不上学了,不上学就要嫁人。”
“她丈夫是我们那儿的,大她很多,脾气差,有性侵幼女的前科。”
“花了几十万把她买走,但是犯事了蹲了几年牢出来,一贫如洗,逼她去卖。”
何湛延内心五味杂陈,原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女的畜生就在于,她不想卖,她让别人卖,这不,把主意打我女朋友身上了吗?”
何湛延大惊失色。
小连离开他的房间,大家都各睡各屋。
何湛延睡不着,做会儿题,做着做着居然睡着了。陷入他的迷离梦境,他看到一个教堂,圣母画像在洁白的十字架后,画中圣母的眼睛随着他的位置而变动。
空无一人的教堂,顷刻间人满为患。
父母,朋友,熟悉的或者陌生人。
鲜花铺设的红毯路,一个穿着重工繁琐婚纱的女人向他走来。
他的新娘。
掀开头纱的一瞬,何湛延猛然惊醒。
身上衣物已被冷汗浸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下一股暖流,他掀开被子,简直不忍直视。
用纸擦擦吧……明天早上洗澡。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回到现实,刚才只是梦,是假的。
曹贼竟是他自己?
他抽了自己两巴掌,那可是雇主啊!
他们在北京玩了两天,女孩住的公寓楼,何湛延看啥都新奇,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发誓以后一定要留在北京发展,比如先考进北京。
回来后,女孩结清何湛延的报酬,自己孤身一人去外地玩。
房子里只剩下小连和他。
何湛延在课后和他一起看动漫,额外教给他日文五十音的基础,两个人聊天讨论动漫剧情,会说一些“中二”的话。
看到他的房间里放着一架钢琴,经常擦拭和使用,光亮如新。
小连教他谈了一段《l的主题曲》,何湛延不认识简谱,只能记手势,照猫画虎倒也能弹出一段流畅的。
“我要是月,这本子都不够我用。”小连咬牙切齿道:“小何老师你怎么评价?”
“卡密saa~不过我更喜欢l。”
“这样啊~我女朋友喜欢月~”
何湛延又撞大运了,虽然那女孩在家里的时候没有任何秀恩爱的举动,可他还是心里扎,小连句句不离那女孩,好像那女孩是他再生父母一样,大恩无以为报。
不能理解小孩子过家家的感情。
短时间的相处,他实在看不出这女孩有多么喜欢小连。对于小连,她似乎只是当作养个可爱的宠物,照顾吃喝和开不开心就可以了。
漂亮的鸟雀,可以拿得出手。
他好像没问过女孩叫啥。
当然女孩也不知道他叫啥。
女孩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一样,出门都是小连从中沟通。
小连偷偷告诉过他关于女孩的来路,何湛延听了一笑了之,觉得他吹牛逼。
虽然不是过来人,何湛延没谈过恋爱搞过对象,但他还是站在前辈的角度上劝诫:“小连我说一句,你看你女朋友这么有钱,你爱她的话,就不要出轨,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咱们男人呢,是可以把‘爱’与‘性’分开的,但是做人,你不能爱这一个上另外一个对吧?你不能傍上富婆再去勾搭小姑娘……”
“小何老师你说的对,但是你没有女朋友……”
心脏上有大运来回碾过。
“我不会爱这一个上另一个,我只上我爱的唯一一个。”
小连听到如此直白的话,笑意盈盈的眼睛转移到何湛延的下半身,盯了有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
六月中天气升温,小何老师今天没穿痛衣,他穿了一条单薄的灰色长裤,形状若隐若现。
人不可貌相,小何老师虽然一副死肥宅的样子。
但是,好骄傲。
小连有点脸红,移开目光,夹紧双腿,掩饰不足,随后神情低落,“你还挺专一。”
何湛延目瞪口呆:“士也罔极二叁其德,你难道不专一?”
小连的眉眼透露着委屈,“我女朋友不专一,她是我的第一个,我却不是她的第一个,我是她的……第四个。”
何湛延好像吃了一口新瓜,瘫软的身体立刻坐正:“海后啊?我去!你们这么小就……长期找男友不找长期男友是吧?”
“她不是!小何老师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小连这个笨蛋孩子,后来真的没考上高中,他与何湛延的再次相遇,是在一年后的石家庄。
一年后,何湛延大一结束的暑假。
七星桥下,在地铁四号线?2?沿线站点,何湛延准备坐到南王站换乘叁号线,和刚出站的小连碰了头。
小连没有继续学业,初中毕业后年龄到了,可以步入社会去打工,和几个朋友一起合租,来到省会打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火车拉来的省会城市,是华北地区不可或缺地交通枢纽。高架桥纵横交错,高楼林立,工业发展经济,钢铁森林跻身二线城市,成长与发展的疼痛鲜为人知。
夜色之下,石家庄市变成s市。
何湛延刚从火车头步行街出来,路演的摇滚乐队在钟楼下表演,聚集来来往往的八方游客们,他们异口同声,唱着《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小连没有认出何湛延,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的变化都很大。
何湛延变瘦了,练出腹肌,身姿挺拔,宅男味全然消失,戴上口罩当“地铁男神”绰绰有余,不戴口罩也是男神。
他们对视一眼,背道相驰。
淹没在匆匆的人群中。
“叮咚——”
何湛延的手机传来消息,是他的新晋榜一,又送了两个嘉年华,不得不引起注意。
【你考六级了吗?】
金主妹妹砸钱不心疼。何湛延刚上大一,凭借将近满分的高考英语,基础硬实考四级跟玩一样,自然可以包揽她的英语作业。
身后,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
“如此生活叁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金主妹妹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还接定制吗?】
注:本书中对提到的中国境内任何真实地名均未有诋毁与抹黑成分,艺术加工存在虚构成分,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