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曦说完,孟乘渊瞬间呆住。
被她一脸泰然地盯着,男人眨了眨眼,无措地张了张嘴,有些结巴,「晚、晚??」
瞧他发红的耳根,裴晚曦觉得好笑,「你想哪去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就像当年去你家家访一样,非常纯洁——好吗?」她盘起手,刻意加重「非常纯洁」四个字。
虽然他们从那次家访后就没再纯洁过了,裴晚曦努力忽视这个言辞漏洞。
被裴晚曦用一种「你的思想可真邪恶」的调侃表情盯着,孟乘渊感觉大脑被烧坏,迟钝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最终是男人扭扭捏捏地婉拒她几次,直到裴晚曦拿出撒娇的杀手鐧,孟乘渊才红着脸答应下来。
裴晚曦的确是想了解孟乘渊现在住的地方,但她的目的还有一个——找出能证明他们羈绊的信物,并确保它不会被毁坏。
据邹钱姑所言,孟乘渊会在信物消失殆尽后死亡,但他扔掉喜糖和照片后还活着,就代表能证明他们羈绊的信物尚未全部消失。
裴晚曦那晚告别邹钱姑后,回家翻遍了所有地方,确定手中再无任何与孟乘渊有关的信物,那剩下的信物应该在孟乘渊那里。
她必须找到它,然后保护至死。
下了公车,孟乘渊带着她来到一条昏暗的小巷。裴晚曦留心记住了沿途的招牌和号志,发现这里离加油站的便利店很远,却距她任教的青云师大极近。
孟乘渊的公寓很简陋,没有电梯,两人沿着生锈的楼梯爬到四楼。裴晚曦看到发黑的墙上贴着一张张来路不明的广告,与他当年的住家相似,但整体更老旧。
来到公寓门前,孟乘渊拿出钥匙时,隔壁传出了女人的叫床声。
裴晚曦一愣,孟乘渊的手也僵在空中。
见男人耳朵发红,慌乱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试图用开门声掩盖贯穿整楼的淫声,她顿时理解他为何不愿带她来他家。
他总怕他玷污她。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也不是个乾净的人,甚至比他还要骯脏。
孟乘渊的家进门就是小客厅,后头是开放式厨房和小阳台,左右侧各是卧室和浴室,卧室也是开放式的,格局简单,一目了然。
他家里的东西很少,没什么佈置,只有基本家居必需品,连灯都是低瓦数的昏黄色。
小电视机上的鐘滴滴答答地响着,裴晚曦扫视完一圈,看向孟乘渊,「孟乘渊,你有多的衣服吗?」
孟乘渊看向她,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和你借来穿吗?」裴晚曦问,伸手指向浴室,「还有,我能借用你的浴室吗?我想洗澡。」
「咳咳咳——」
她说完最后四个字,男人脸颊瞬间涨红,用手背遮住嘴咳嗽起来。
孟乘渊慌张地看着她,手不知所措地抬了抬,张了张唇不知想说什么。
盯着他耳朵藏不住的緋色,裴晚曦疑惑地歪头。
她不懂他在害羞什么,他们不是都发生过关係了吗?正常来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害羞啊?怎么跟连嘴都没亲过似的。
难不成梦中不可言说的画面,还是假的?
「所以??可以吗?」裴晚曦没要诱惑他的意思,她是真想洗澡,她穿了厚重的婚纱一整天,浑身又脏又黏,妆都卡进眼里,实在不舒适。
孟乘渊看了她数秒,深吸口气,慎重地点了点头,便回头去给她拿洗漱用品,踏入卧房前不慎踢到门槛,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瞧男人扶住墙边,急匆匆地进了卧室,裴晚曦抿嘴憋着笑。
他真的好可爱。
进到浴室,裴晚曦照孟乘渊说的,打开花洒等会儿热水再脱衣服,否则身体该冷得冻僵了。
这里的环境真的不是很好,她想。
没有卸妆油,裴晚曦用肥皂搓了泡泡,再使劲往脸上搓,最后用小花洒冲掉。
裴晚曦是敏感肌,用肥皂洗脸,加上细水柱冲刷,有点疼,可她觉得心更疼。
洗完后换上男人的衣裤,因身材差距,不只卫衣盖到她的大腿,连裤子也拖地,裴晚曦感觉换她成了孟乘渊的小朋友。
但不得不说,很暖和,她十分满意。
「孟乘渊,我可以进你的卧室吗?」
十分鐘后,当裴晚曦朝浴室门拋出这句话时,听到里头传来「咚」的一声,是花洒掉到地上的声音。
她站在浴室外等了会儿,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下,而后门开了条缝,露出男人溼漉漉的脸。
孟乘渊看着她停顿片刻,才缓缓点头,水珠从他的发梢滑落到鼻尖。
裴晚曦回以一笑便转身,没注意到男人从门内探出头,看着她走进卧室的背影。随后,他脸一热,急忙缩回头,迅速关上门。
孟乘渊的卧室很小,几乎只有一张单人床和衣柜,床紧挨着一侧墙壁,另一侧有一扇小方窗。
先排除信物也许会在孟乘渊的身体上,刚才趁他洗澡时,裴晚曦已经找遍客厅、厨房和阳台,却没发现任何与她有关的有形物品,那可能会在卧室里。
直接翻他的柜子不礼貌,裴晚曦打算等孟乘渊出来再问他,先从可见的地方开始找。
要是没找到,她就不回家——裴晚曦暗自发誓。
反正她今晚铁定是要留在这了。
视线从柜子扫到床,裴晚曦没发现特别的东西,却在床单上看见几抹乾枯的血跡。
血?
裴晚曦皱眉,刚伸手去摸,馀光却扫见床头柜上的菸。她一顿,转头拿起那包万宝路,里面剩五根菸。
孟乘渊会抽菸?
她把菸收进口袋,决定等等也要问他这事。
小朋友可不能有抽菸的坏习惯。
「叮咚。」
讯息声响起,裴晚曦拿出手机,通知栏显示崔秀妍刚传来的讯息,下面则是裴华信的四十八条未接来电。
删掉裴华信的通知后,她点开崔秀妍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