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杏红担心阿柠,眼睛都哭肿得像一对核桃了。
红瑶绿苒也担心阿柠的安慰,但她们更担心容青玹。
因为她们从未见过容青玹茶饭不思,如此疯魔暴躁的样子。
容青玹哪有空搭理她们,杏红话音未落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施毅自然也跟着容青玹走了,于是她们三个围住被留下来的仍坐在地上的小闵问个不停。
容青玹一出澄园就跳上马,吩咐也跟着上了另一匹马的施毅,“让所有人到城西的宝树街集合。”
“另备一辆马车跟上。”
说完她就调转马头,一夹马腹,飞奔着衝进在浓浓的夜色中。
粉色带着香气的信笺上虽只写了寥寥数语,并留下了地址,但有阿柠身上的信物,无论真假她都必须亲自去一趟。
陈国公作为开国功臣所授的爵位,乃武将世家,族中子弟皆需习武。
容青玹作为嫡系独苗,即使再纨绔也不敢违背家规,她从小就习武,骑射还是她父亲容雁归亲自教的,所以骑术非凡。
此时她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在夜色浸染的长街上飞驰,犹如抬手就能取人性命的冷面罗刹。
不到一刻钟,容青玹与施毅就到了城西。
宝树街的街口已有不少护卫等着了,容青玹一到,他们立即训练有素地跟在后面。
容青玹之前陪阿柠游玩时嫌这安州城太小了,等到阿柠失踪了,她又怪这城太了,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这几日她虽未每一处都去过,但安州的地图她早已了然于胸。
知道地址,她无须询问旁人怎么走,直接怒气衝衝地带着人来到玉娆院子外。
“砰”的一声,院门被容青玹一脚踹开。
门房的婆子吓醒连忙跑出来查看,也被她一脚踹翻在地,直接昏死过去。
动静太了,院子里的婆子们都醒来,大胆一点的出来查看,看到一群手提刀剑,凶神恶煞的男人,连问都不敢问,胆小的则直接躲在房里瑟瑟发抖。
玉娆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一幕,心里激动万分,
尽管容青玹此时手执长剑,浑身冒着冷气,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但她知道这一次她赌对了,遂直接开门,提裙跑了出去。
“大人,是我写的信,我给您带路。”
“嗯。”容青玹点头,也不多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
玉娆边跑边给容青玹指路,很快边来到了阿柠所在的后罩房。
守在房门口哑妇看到容青玹带着一群人前来,本能地张开双臂去拦。
还未等玉娆夫人开口,那哑妇就被容青玹一剑劈倒在地,不知死活了。
阿柠靠坐在床头,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颇为吃力地睁眼去看。
她刚睁开双眼,就听到“砰”的一声, 紧接着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后罩房的房间都是小小的, 并无隔间。
房门的斜侧便是床了, 所以阿柠无须起身便可以一眼看到门口的情形。
只见踹开房门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尽管那人手执一柄染血长剑, 面似寒冰,但在她眼里犹如神祇降临,是来救她的大英雄。
容青玹踹开房门, 一进去就看到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阿柠。
“阿柠。”容青玹一看到阿柠就直接把佩剑扔到地上, 激动得一个箭步衝到了她面前。
阿柠的身子太虚弱了, 之前与玉娆夫人说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唯有溢出眼眶的两行清泪在诉说着她的委屈与高兴。
容青玹见她憔悴成这样,一颗心都要碎了。
“阿柠别哭, 我来了。”她浑身煞气一瞬间转化为满腔的柔情,伸手去擦阿柠脸上的泪, 柔声道。
容青玹简直不敢去想象阿柠这几日来, 一个人被关在这小房子里, 心里该是怎样的害怕。
阿柠喉咙干涩, 暂时说不出话,隻低声抽泣, 委实惹人心疼。
容青玹的双眼原本就布满了血丝,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 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最后化为万般心绪,连眼眶都红了。
她担心吓着阿柠,隻得极力忍下满腔的怒火。
容青玹伸手理了理阿柠鬓边的发丝,又低头亲了亲她洁白的额。
“阿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阿柠默默流着泪,哽咽着点点头。
容青玹弯腰把阿柠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门口众人赶紧让开道,容青玹抱着阿柠走出房门。
玉娆夫人见容青玹抱着阿柠出来,心里不禁羡慕极了。
这阿柠的身世与遭遇可以说比她还惨,却比她更幸运多了,身边能有个护她周全之人,
而且那人不仅有权有势,杀伐果断,还生得一副天人之姿,简直是所有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阿柠身上仍是她失踪那日所穿的白衣,衣衫单薄再加上身子虚弱,出了房间被夜风一吹,冷得她身子发颤,本能地往容青玹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