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楚就是他的另一个选择。
还真被秦鱼给等到了。
此次伐齐攻燕,楚国出动二十万大军,东夷越出兵十万,凑了个三十万大军。这三十万大军与秦军在河间开战,追追逃逃分分合合的打了近两个月,将河间地打了个稀巴烂,双方各有输赢。
黄歇只是总指挥官,楚国的将领并不是浪得虚名,着实很能打。
这期间,楚越联军死了些、跑了些,剩下还能聚拢的也还有不到二十万,分散在各位将军手里。
黄歇就如秦鱼猜的那般,他确实是想带着主力大部队借道魏国回楚的,然后在濮阳城外三十里地遇到了秦鱼。
黄歇主力大部队还有近十万,而秦鱼只有一万五,光凭这军队数量上的悬殊,楚军一个回合就能碾死他。
但秦鱼一点都不怕,他怕什么?
一河之隔就是秦河内,河内早就有大军向他这边赶了,黄歇的后头还有蒙骜、图等率领的秦军追击,他的身后,也还有陶郡做后盾,秦鱼觉着,该害怕的不是他,而应该是黄歇才对。
秦鱼站在战车上负手而立,被拦住的楚越了联军则是被他阻拦住了去路。
已有军卒去楚越军中传讯,秦国的安平侯赵鱼要请见楚国的春申君黄歇。
黄歇应秦鱼的请求,也是乘着战车而来,在离秦鱼战车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秦鱼先拱手而礼,笑道:“春申君,好久不见。”
黄歇惊疑不定的望着秦鱼身后,只有一队亲卫,不见大军,但黄歇可不会猜秦鱼只带了一万五千人在此堵他,他只会将秦鱼所带领的兵卒数量往十倍、百倍里面猜。
毕竟,现在秦国的军政大权都在秦鱼一人手中,一河之隔就是河内,河内百万大军肯定隐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伺机而动,而他能不能平安回到楚国,就看这次会见了。
黄歇打叠起精神来,他神态自若,一点都看不出他是败军之帅。
面对秦鱼的问好,黄歇也彬彬有礼回道:“安平侯,好久不见,君之风采更胜往昔。”
秦鱼邀请道:“吾已在濮水之滨设了席位,你我坐而论道如何?”
黄歇:“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联姻
秦鱼好奇问黄歇:“君屡次连纵攻秦,屡战屡败,不知君心中有何感触?”
黄歇回答的很率直:“秦愈发强大,已有一统天下之势。”
秦鱼哈哈大笑:“君既已心知我秦国已具备一统天下之势,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一再攻秦?”
黄歇却是答道:“楚国八百年国运,若是连垂死挣扎都没有,岂非我辈臣子之过错?”
秦鱼:“非任何人之过错,此乃天下大势矣。东周战乱两百多年,百姓黎庶苦不堪言,该是天下一统四海归流的时候了。”
黄歇:“既是四海归一不可逆转,为什么不是我楚国呢?”
秦鱼嗤笑:“楚国?楚国凭什么呢?凭你们不受调遣的各路小封君吗?”
黄歇无话可说,自从他任命楚国令尹以来,一直在致力于图强变法,民生方面或有不同程度的增长,但在法制和军治方面却屡受掣肘,变法图强的阻力就是来自历代楚王为巩固王权分封出去的那些大小封君们。
这些大小封君们既拱卫着楚国,也分食着楚国,要么刮骨剔肉寻求新生,要么腐朽而终与之共沉沦。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黄歇还是立誓道:“只要有我黄歇在一日,秦国想要灭掉六国,九州一统,就是不可能的事。”
秦鱼哂笑:“君之气节让人叹服。”又玩笑道:“为了君以后不会成为秦国之阻力,不如君现在就折戟这濮水之滨如何?”
黄歇长笑道:“安平侯名满天下,一定不会做出论而杀人之事的。”
秦鱼也笑道:“君可是看错我了,若能杀一人,救万人,某觉着划算的很,若是此刻杀了春申君,能让秦楚两国军卒黎庶都少战乱之苦,某认为君死得其所矣,所以,还请借春申君人头一用了。”
黄歇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仔细分辨秦鱼的神情,见其欲杀自己的决心不似作伪,终于变了脸色,问道:“君就不怕受天下人诟病吗?”
秦鱼挑眉:“你所谓的天下人,不过是那些任侠豪奢之人耳,与天下百姓黎庶乃至求取功名利禄的士子们而言,某之所为乃大功也。”
黄歇瞳孔骤缩,全身蓄力就想先发制人,可惜,他屁股还未离座,一把宝剑就横
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那冒着寒光的刃口刺激着他脖颈间脆弱的皮肤,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春申君,某这剑锋利的很,您最好不要乱动。”是吴燂,他虽然离了秦鱼和黄歇他们足有三丈远,但他注意力全部放在这边,黄歇一有所动,以他迅捷的身法便飘然而至。
黄歇口舌干涩:“看来,某今日,是回不了楚国,要命丧濮水了。”
秦鱼笑道:“也不尽然”
黄歇眼睛陡亮,秦鱼继续道:“秦国已经攻取了鲁、郯等地,为了能暂时按压住此地百姓和豪强,春申君的首级还得留着,不过,某已在咸阳为君设好华屋美宇,就请春申君随某回咸阳长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