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会心一笑,默认了瞿安的主意。
冬天的村里农活很少,村民们大都习惯窝在家里猫冬。李建新几人被顾衍抢了修机器的活儿,眼下又没有农活干,闲来无事就相约着隔三岔五往山上跑,想着碰碰运气打点野味,改善生活。
瞿安和顾衍商量好对策后,于是接下来,连着两天都去山上转悠,把几个坑的位置再次确认清楚,并挑好了一到两个,看起来最容易得手的坑做准备工作。之后两人就开始早出晚归的在山脚下溜达,等待他们的目标出现。所幸没让他们等太久,溜达了两天,等到第三天时,就等来了李建新他们。
瞿安眼神好,远远的就看到了李建新和沈元跃。往常他们都是三四个知青组团上的山,今天不知什么原因,只来了他们两个。
不管来几个,既然目标出现了,瞿安赶忙拉着顾衍往山上跑去。
两人一口气跑上山,拿出前两天准备好的简易陷阱盖。所谓陷阱盖,就是用细枝条纵横交叉搭的一张网子,盖到坑上后,又用树枝枯叶把坑整个儿掩埋住,让人无法一眼就发现。最后又在坑前不远处撒了几根鸡毛当诱饵。
做完这一切,两人迅速躲到山头另一侧,掩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的看着。
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李建新和沈元跃从山下走上来。接着没过多久,果然就听到李建新兴奋的喊声,“嘿!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有鸡……”后边的‘毛’字还没出口,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啊呀!”
听到惊呼声,瞿安知道得手了。他开心的回头朝顾衍看了一眼,桃花眼里金光闪动,璀璨如星,同时又盛满了呼之欲出的喜悦,那一脸鲜活灵动的表情,让顾衍的心瞬间就乱了节奏。
“救我啊!沈元跃,救我!”李建新的呼救声再次响起。
坑原本就不浅,又被瞿安两人加工了一番,此时已经让李建新整个儿的掉进里头。沈元跃俯身够不到,便朝他大声喊:“李建新,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回去借根绳子马上回来救你!等着啊!”
“你快点!快去快回!”
连本带息报了仇
一直看着沈元跃跑到山脚下,往村口方向飞奔而去,瞿安和顾衍才慢步走到坑边,瞿安装出惊讶的样子,对顾衍说:“哎哟!阿衍,快看,有人掉坑里了!”
李建新抬头一看到两人,就像见了救星,立马高兴的喊起来:“老乡,顾同志,快搭把手,救我出去!”
“好,稍等啊!”
说着,顾衍把随身带着的绳子从身上解下来,一头扔给了坑里的人,叮嘱他:“绑好了说一声啊,我们好拉你。”
“好,好!马上!马上就好!”
李建新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过去抓住绳子后,咬着牙迅速往自已身上绕了几圈,又打了结,“好了,拉吧!”
瞿安和顾衍在坑里人看不到的角度,微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开始一起用力拉动绳子。只是拉到一半,李建新的脑袋才刚冒出坑口,说时迟那时快,瞿安和顾衍双双脚下打滑,接着就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手上的绳子也跟着一松。
“哎哟我的妈呀!”
下一秒,只听李建新的惨叫声又一次从坑里传出,声音的凄惨程度,完全不输前一次。
坑外面,跌坐在地的两人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哀叫了几声,磨蹭着过了一分钟,顾衍和瞿安才探头到坑口,满脸歉意地朝里面的人道歉:“对不住,刚打滑摔了才松掉了绳子,不是有意的!李同志,你还好吧?”
见两人又是摔跤又是道歉,态度好得李建新就算有气也不好发作,揉着因为连续摔了两次,而痛到几乎快要麻木的屁股,瓮声瓮气的催促:“快,快点,拉我上去!”
这一次顺利很多,两人卯足了劲,一鼓作气将人拉出了坑。李建新摔得浑身是泥都没顾得上,躺在坑边只是一个劲的哼哼。看样子真摔得不轻!
等到沈元跃拿着绳子再一次跑上山时,看到的就是李建新紧闭双眼,被瞿安和顾衍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架着李建新的两侧腋下半托半抱着上半身,一人抓着李建新的两只脚,把人从山上抬下来的场景。
“摔得这么重?都昏过去啦!”
沈元跃大吃一惊,立即扑上来查看,一边朝他大声呼唤:“李建新,李建新,能听得到吗?你坚持住!马上送你回去医治!坚持住啊!”
“小声点,耳朵都要聋了!”
李建新忍无可忍,只好出声回应,忍着痛楚呲牙咧嘴地对他解释:“没摔晕,就是屁股疼得走不了路,才麻烦他们把我抬下来的。”
闻言,沈元跃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敢耽误,帮着瞿安他们一起把人抬回了知青所,之后又喊来村里的赤脚医生张大夫帮忙诊治。诊断结果:李建新因为尾骨轻微骨裂,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如此一来,沈元跃等人也因为李建新的受伤变得安分了不少。
而另一边,因为计划成功,连本带息的帮顾衍报了仇,连着几天,瞿安的心情都很好。孙国霖几次来找瞿安,都得到了瞿安不同于平日里的超级热情款待。孙国霖打趣他是不是捡到金元宝了,瞿安却一笑了之,没有告知真相。
日子在平淡安详中转过一天又一天,转眼就到了1976年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