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脱了身,却折损了两位兄弟,那不够划算。”说着嘴角斜斜勾起,笑的俊秀肆意。随后微微一叹:“看来,他是要跟我较量较量了。”
月彬郁、耶律枫一怔,当即为他这临敌不乱的自持风度折服。殿下口中那个‘他’,定是指的凌甄。月彬郁猛地砍断一株大树,恼道:“凌甄忘恩负义。殿下往日待他如亲兄弟,他竟在殿下大喜之日,造反夺权。好不要脸。”
耶律枫手扶着剑柄,说道:“也枉费了皇上、皇后对他的养育之恩。他要跟殿下较量,殿下还怕他不成!”
凌傲天眉心隆起:“谁?凌甄?”低声一笑,煞是不屑:“他没那资格,我看不上他。从不跟蠢人较量。我说的,自然不是他。”
月彬郁、耶律枫大惊,齐声问道:“殿下被凌甄逼入死地,大敌不是凌甄还能有谁?”
凌傲天双眸眯起,望着脚下苍茫茫的白雾,忽然对那白雾之下的世界起了兴趣。听到两人的话,回道:“老东西怕我没本事坐稳江山,考验我罢了。我自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月彬郁脸上变色,“什么?是皇上爷?他…不是被散迷昏了去?”
凌傲天朗声一笑,笑声在谷中回响,顺着白雾缭绕荡去。“并不是那样。”
原来,方才宫中喜宴之上。凌傲天与宋玉拜天地后,拜父母。凌傲天给父母敬酒。凌烨宸持过酒杯,拥着玉凝,挑挑眉毛,淡淡说了一句:皇儿,你的洞房想来是要推后了,好事多磨。
凌傲天当时也是微微一笑:父皇对儿臣的考验,代价不小。
耶律枫道:“皇上是有意饮下迷药,拿江山社稷考验殿下能否成为合格君主?”
月彬郁道:“那这么说来,凌甄之所以能顺利盗得兵符,也是皇上有意疏忽,让他钻了空子啦。可…皇上不怕这么一来,一败涂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
凌傲天垂眸笑道:“父皇说过,若我无能保家保国,无能绝处逢生,那倒不如死了。他一向自负,他生的儿子必是比他有能耐的。哼,我怎能让他瞧不上眼去。我非但要坐稳王位,还要让他刮目相看,我要让他仰仗着我。”
耶律枫、月彬郁两人眼中满是钦佩。同声道:“我们立刻回国去,调兵来援。帮助殿下取得天下。”
凌傲天道:“大大不必。我父皇做事一向最狠最绝。怕是邢掣、月下、宋哲三位爹爹已经听父皇的嘱咐,对我不管不顾了。你们两位也是自求多福。”
他所言不假。凌烨宸、月下、邢掣三人心中实是一样的,儿子皆都生在顺境,不知逆境、拼斗之苦,坐享其成的江山总是坐不牢稳。于是这三位父亲,打定了折损亲子、己身葬送、破落家河的决心,也要亲子自强独立。
耶律枫、月彬郁两人忙道:“咱们誓死追随殿下!”
忽然传来嘿嘿一笑:“你们三人今日都得死在此地。自是生死相随了。”正是带兵大将,陈士仁。他抬臂对数千兵士令道:“放箭,将他们三人乱箭射死。”
数千弓箭倏地抬起,直直对准崖边三位青年。
月彬郁侧身挡在凌傲天身前,道:“哈,月某人铜身铁骨,就是不怕你们的乱箭,尽管放马过来。休想伤到殿下一分一毫。”
耶律枫抢步挡在月彬郁身前,道:“我便不信,替爷挡箭一事只有你才能做么?让我受那第一箭,巧就巧在脑袋里面痒的难耐,一箭射到,正巧给我抓抓痒。”
这两人虽是说话轻巧,可心中都是极不忍对方受伤,也都一条心思的以性命相护凌傲天。
陈士仁道:“不必争抢,都没有活路。”正要下令射死三人。
凌傲天道:“你们两个退下。”声印低沉微哑。却使得在场众人为之震慑。
月彬郁、耶律枫自是对凌傲天性子极为了解,知他说话从不讲二遍,当即依言提剑立在他左右静静候着。
陈士仁见凌傲天气魄竟与皇上不相上下,当即心中一凛。声音中带着怯惧之意:“殿下,凌甄王子有令在先。你们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你别怪属下心狠手辣。”双臂猛地一挥:“放箭。”
凌傲天微微一笑:“将军可是想清楚了?”语气波澜不惊,对那待射之箭如同未见。
陈士仁心想:他这般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若将他射死了,可是有什么大的灾难等着我么?连忙叫道:“且慢。”众兵停箭。陈士仁问道:“太子殿下,不知你言下何意?”
凌傲天环指月彬郁、耶律枫两人,道:“将军,耶律枫乃是云天国王的爱子,月彬郁那也是镇南王的儿子。即便如今天下归凌甄所有。别国、藩国王孙你也动不得。不然天下必乱。”
大将一怔,如今国内已乱,若再有外敌,那便得不偿失,道:“正是这样。他们两人不能杀。殿下,你束手就擒,让属下杀你性命,好去复命,可以么?”
凌傲天眉眼一敛,看向耶律枫、月彬郁:“你两人快走。”
“我们不能丢下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两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