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寒暄了一阵,老者回到副驾离开了a大门口。
虞澜一手提着板栗,另一只手拿着小风扇,对准被热得粉白的小脸吹,试图用这个方式给自己降温。
他眼睛一尖,望见薄静时,薄静时也正好在看他,瞧见薄静时手中的甜品店,他热情地挥挥手,小跑了过去。
“这个是今天的。”等到虞澜靠近,薄静时指了指手中的甜品袋,虞澜要接,但他的手臂躲了躲,“我拿着吧。”
“回宿舍再给你。”
虞澜也捧起自己手中的栗子,眉眼弯弯道:“学长,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
薄静时怀疑地看着虞澜,虞澜眨巴眨巴眼:“是啊,就是给你的。谢谢你给我买的甜品,很好吃,我很喜欢。”
薄静时接过包装袋,一股可口的栗子香扑面而来,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冷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
更准确来说,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他收下了。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很少有人知道薄静时有一个习惯,他越紧张、情绪越复杂,表情就会越冷。
虞澜又天生害怕这种长得凶的人,也不敢再继续搭话。
他低着头望着足边石子,心中直犯嘀咕,昨天还说哄他,要每天给他买甜品的人,怎么今天又这么凶了……
虞澜郁闷坏了,一抬头便发现二人距离拉开老远,他急忙追上去,慌张地抓住薄静时后背一角,带的薄静时往后仰了仰。
及时平衡好身体的薄静时半转过身看虞澜,还没说话呢,虞澜就委屈道:“你走得太快了……”
他仰起粉扑扑的脸,很小声地说:“我已经走得很快了,但学长你步子太大,我很努力去跟了。”
“可不可以慢一点呀?”
湿润明亮的眼,期待柔软的目光,软糯延长的声线。
薄静时眼睫动了动,心口跟被羽毛挠过似的轻微发痒,言行开始不听使唤。
“可以。”他走到虞澜身边,缩短二人之间距离。他问,“累不累?”
“嗯?”
“坐一会吧。”
可能是虞澜太白了,被太阳晒了一会儿后皮肤就泛粉,雪中透粉的额头着一层薄汗,看起来累坏了。
虞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无意识舔了舔嘴巴,本就饱满的唇肉被舔得湿漉漉的。
小巧精致的唇珠像熟烂的莓果,薄而透的唇肉似果冻肉,稍微用力碰碰都能舔出汁水。
薄静时眉头又皱起来了,脸色也愈发冷然。他把虞澜带到阴凉处,“我去给你买水。”
回到宿舍,薄静时把甜品放在虞澜桌上,他的位置在虞澜旁边,中间隔了个梯子。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虞澜也跟着凑过来,还用一脸期待的明亮目光盯着他看。
“学长,板栗看起来好好吃。”
“……”
薄静时提醒他,“这是你给我的。”
被着重强调的“我的”并没有让虞澜打消念头,他睫毛眨巴眨巴的,长而浓密的黑睫微微上翘,显得眼窝较深,眉眼更加精致楚楚。
虞澜软声道:“分我一点吧学长,我也好想吃,但我没有了。”
“为什么不分成两个袋子?”
“光顾着惦记你,忘记了。”
虞澜撒起谎根本不眨眼,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剥,于是耍小聪明想让薄静时帮他剥。
但薄静时却是真的信了。
因为虞澜的表情太真诚,也太过灵动漂亮。
随着他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冷漠沉寂的内心瞬间被颤动的睫毛掀起涟漪。
“果然是小少爷,吃板栗还要人剥。”
“你、你怎么乱喊啊!”
虞澜的眼睫因羞耻颤动频率更大,薄静时怎么知道的啊?!
他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里上课,请的是家庭教师,家里佣人都喊他小少爷。直到上学,才发现许多事与他的过往认知不同。
包括这句“小少爷”,许多人听了可能会嘲笑他,但这确实是他熟悉的称呼。
他不知道薄静时听到了多少,只是难为情地伸手扯着薄静时肩头的衣服,低头小小声道,“你别这么喊……”
关系亲近的人这么喊他也便算了,薄静时这么喊他,他除了羞耻别无想法。
雪白小脸跟水蜜桃似的又嫩又粉,嘴唇被抿得很紧,小肩膀因难为情慢慢晃悠,一副羞到不行的局促样。
薄静时看着虞澜的纤白手指,骨骼感不强,看起来很柔软。他已经习惯了虞澜对他撒娇,心中强忍笑意,表情依旧很冷酷。
他面无表情哄着:“知道了,小公主。”
虞澜抬起惊愕的脸。
薄静时也因方才所言沉默。
那完全是不经大脑思索说出的言语,没有细想,更没有深思熟虑,是当下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却很突兀,或许也很冒犯。
宿舍突然陷入沉默。
目前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沉默伴随一种静谧却沉甸甸的氛围,让二人都感到怪异。
薄静时看着桌上的板栗,虞澜则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二人谁也不说话,却保持原状一坐一站待在桌前。
是薄静时先动的。
他打开包装袋,取出里头的板栗,骨骼分明的指节微一用力,褐色的壳受力裂开,露出橙黄色的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