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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不在乎与在乎(1 / 9)

陪伴吴净走完一天的行程,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从主宅过来别院监工的田嫂一直在客厅等候着,一见到我们,立即原地跳起,战战兢兢地报告:「少爷、周小姐,三楼的木地板在傍晚就全部铺好了。我有仔细检查过,看是没问题,可能要再劳烦您们看一次。」

在家里,卸下商业的交际模式,吴净对人通常是ai理不理。听了田嫂的话,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沿着楼梯往上走。

「田嫂,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由我来处理。」田嫂和吴净相处的次数有限,被吴净这麽无视,吓得手足无措,还以为是她哪里做得不好。

「可、可以吗?少爷没说让我走……」

「当然可以。」要是吴净下楼,看见田嫂还站在这,绝对会火冒三丈,「回去吧,辛苦你了。」

闻言,田嫂拘谨又畏惧地点点头,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不发出半点声响,悄然无声地离开。

因为杰森抄袭吴净演算结果的事情,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在送走田嫂後,一边呼出一大口气,一边随着吴净的脚步上楼。

别墅的三楼是宽敞毫无隔间的阁楼,吴净站在楼梯的边缘,听见我的脚步声,说:「就算换了木地板,我还是不喜欢这里。」

「为什麽?我选的木纹你不喜欢吗?」

「闻起来有一gu铁锈的味道。」

「会吗?我没有感觉啊。」吴净这麽一说,我还用力嗅了嗅,「应该没有味道吧?我的鼻子有这麽不灵?」

「你是小狗,怎麽可能鼻子不灵?这有可能是我,想到了别的事情。」依然不太想待在这里的吴净转过身,神情难测地走下楼。

说起「别的事情」,我忍不住咬牙,追着吴净说起杰森的抄袭:「你早就知道杰森拿你的计算成果去投国际期刊论文了吧?为什麽不早跟我说?就放任他这麽做?」

「是早知道了没错。」走进主卧室,吴净拆下手上的腕表,「但我不是很在乎。」

「你不在乎?」对於吴净的回答,我感到非常荒唐。他是数学家,是研究者,自己的心血被别人窃取,他还跟我说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其他事。对了,你是怎麽知道他抄袭的?」

这个问题,早上跟杰森对峙的时候,他也这麽问我--你怎麽能确定我抄袭?

然後补了两句:你只是个门外汉,根本什麽都不懂。

「我为什麽不知道?他抄的那些,是你十六岁把自己关在书房画的几何图纸。」智商的确限制了我理解吴净在数学领域上的成就,可我能不懂数学,却不会放弃去懂他。

我绝对,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最理解吴净的人。

「那些图纸一直都是我整理的。後来,我花了一点钱,请了律师和公证人,一张一张地公证,注册它们的智慧财产权。明天我就打电话给陈律师,让他过来处理你被窃取计算成果的事。」

杰森会有得到那些图纸的渠道,我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他是跟着吴净做研究最久的「成员」,很多地方,包括家里的书房,都是对他开了绿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家伙,真是快气si我了。

「这件事情你要处理就处理,不处理也无所谓。」

「你为什麽一直说你无所谓和不在乎?这难道不是你讨厌他的理由?」

「这的确不是我讨厌他的理由。」吴净耸耸肩,说着异常残忍的话:「依照他的才能,窃取我再多的东西,也是个扶不起的烂泥。当年他的博士论文,就是大幅度地窃取我的计算成果,被我直接抓到。不然,他也不会临时放弃去纽约大学任教的机会,多年来在我身边做牛做马。」

「那你到底讨厌他什麽?」连抄袭和窃取都能容忍,吴净还会有什麽原因去讨厌杰森?

「他想蛊惑我的小狗。」

「什麽?」我皱起眉头,不太理解。吴净多久没养狗了?唯一养的一次,就是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我爸爸买了一只小小的雪那瑞给我们。

可是後来吴净对狗毛过敏,那只小狗便匆匆地送给了其他人照顾。

吴净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的疑问,重复说着:「他想,诱拐我的小狗。」

有时候,我必须承认,哪怕我多麽努力,都无法全面理解吴净。

吴净不反对我找陈律师处理掉杰森,却也没支持我这麽做。按我的观察,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他想再多折磨杰森。

真正要一个人灰心丧志,不是强力地打击他,而是把他带在身边,看着他宛如惊弓之鸟,日日夜夜地害怕,日日夜夜地心惊。可他碍於名声和地位,无法拒绝也无法挣扎。

最後他会失去往日的光彩,变成平庸到自己厌恶的人。

突然间,吴净没头没尾地说:「你这几天要是有空,可以物se新的房子。不一定是要别墅,高楼大厦也行。」

这栋三层楼的别墅,虽然是吴家的产业,但在我十六岁前往美国之前,都是住在这里生活。这次从美国回来,在吴净不想住回主宅的情况下,我想也不想的,就安排住回到这里。

「你想要搬家啊?」明明三楼的木地板都听他的话,全部拆掉重新铺过了,他还说什麽有铁锈味……真的是在找我的碴。

「你不想搬家吗?」

「我从小就住在这,对这里很熟悉,不太想搬家。」连吴净现在睡的主卧,以前都还是我爸爸居住的房间。为了让吴净睡得舒适才又重新装潢,切合他的起居风格。

而我爸爸近年因身t不好,长期居住在疗养院修养。这次会回国,最主要也是为了他。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强行工作运转一整天的吴净,此时此刻露出了疲态,「这里不太适合。」

原本我是想问他究竟哪里不适合,可看他这样子,觉得问出个所以然好像也没什麽意义。他会这麽反覆强调,绝对有他的理由。

若要以房子和吴净相b,当然是吴净b较重要。

「好吧。」我眨了眨眼睛,妥协:「这几天我会让陈律师过来,顺便也会联系几个房仲,问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

「谢谢。那换房子的事情,就劳烦你多c心了。」说完,吴净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想尽快盥洗完毕,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可正当他要走回房间时,我忍不住开口叫他:「阿净!」

「嗯?」

「如果有空,我会去疗养院看我爸。你早上说要陪我去,我看还是--」

「我要陪你去。好久没见到周叔叔了,很想亲眼再见他一面。」八岁,作为天才的吴净被送到美国。从那之後,见我爸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或许是我早已习惯遵从吴净说的话和下达的指令,纵使明知老爸的情况,可能不太方便带人去探望。我仍说:「那好吧。我会替你排开一天的行程,让你可以陪我过去。」

当我大言不惭地夸下「会替你排开一天行程」的豪言壮志後,我深深深深地感到不妙。

摊开我为吴净编排的行程表,炸裂得让我头痛。光是要找个理由排开行程,就令我头皮发麻。

更何况,接下来的几天我真正在处理吴净的行程,处理到焦头烂额时,杰森这脸皮厚到匪夷所思的家伙,还三番两次来别墅闹,闹着要见吴净一面。

我当然是不可能让杰森见吴净。而是让陈律师和他说清楚、讲明白,请他日後别再出现。可他似乎是疯了,说是无论如何,哪怕见不到吴净,也要见到我。不然,他就要把吴净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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