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店里,几乎没人。
在类似超市的店,她推着推车,手上拿着购物清单。
她的书包放推车里,而他的书包从一开始就没带。
推车里装了能堆成山的零食和材料,让她担心会拿不动。
不过要他帮忙拿点心,他不会拒绝。
据他所说,他的力气本来就比她大,一个人拿也没问题。
麵粉、鸡蛋、牛奶之类的基本食材不需要买。
装饰用的巧克力和水果、各种粉类都得买一些。
逛得比想像中还久,没让他帮忙选材料会等不下去的那种。
「这样就全部买好了吧。」
「还有罐头没买。」
「为什么要买那种东西?」
「你对罐头没兴趣?」
缺钱的时候,她有过一段叁餐拿罐头配饭的时期。
再更缺钱就是分好几次吃,配稀饭。
(糖和盐放太多的是没那么好吃没错。)
他一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在她的预料之中。
「黄桃罐头可以代替难吃的药,为什么不买?」
「你看起来不会感冒。」
「可是我生病不吃药就很难治好。」
她不想再去回忆自己的体质给她多少困扰。
身体状况时好时坏,连感冒都会像发烧一样严重。
会游泳,但是下水的着凉机率高。讨厌的冬天是容易生病的时期。
她看向他,露出感叹的表情,他很快就误会了。
「你觉得我有脆弱到会生病吗?」
「我不觉得。可是,为什么吸血鬼的体质可以这么好?」
「因为不是脆弱的人类。」
(所以这些吸血鬼没有天生的优势就不行了吗?)
她一边把罐头放进推车里,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口味放特别多是因为比较好吃吗?」
「黄桃和泡芙的鲜奶油很搭。」
「没有苹果的吗?」
「买一般的就够用了。」
去年圣诞节她烤罐头苹果还加了奶油跟焦糖烤布蕾。
她后来换成配松饼吃,降低一些甜腻感,不然吃不下去。
「那就这样吧。」
他觉得不需要再增加重量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结帐时,她拿出钱包,简直不像是花自己的钱,乾脆俐落。
但他看到钱包的重量少了一大半,开始在意她的金钱观念。
要是她把钱花完还没自觉花太多,感觉就更不可靠了。
「还剩下多少?」
「大概还剩几千块。」
她态度自然,他迟疑到最后,还是默认成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手工艺品店。
比起让她负责製作,他寧愿自己挑。
她的品味介于正常人和特殊爱好者之间。
但偶尔听听看她的意见也不是不行。
「我要买给泰迪穿的衣服,你要来看一下也可以。」
「我相信你的品味,你没问题的。」
她说完就去看其他货架上的东西,他转头就看得到。
(总觉得她用这种方式不配合也一样糟。)
挑不出毛病更让人心烦。
买完给泰迪的衣服之后,他转身看她。
「你挑好要买的东西了吗?」
「我没有什么想买的。」
「那你看一下我帮泰迪选的生日礼物,很好看吧?」
他挑出一件他认为是最好看的衣服,拿给她看。
(紫色的棉製连帽雨衣和红色领结啊。)
「很适合,可爱又好看。」
简短,非常简短,笑容幅度普通,感觉诚意不多。
不到会引起她兴趣的程度就只会有这样的回应。
尤其是才刚遇到可能会吵起来的事没多久。
「没有其他夸奖的话了吗?」
「你要我夸奖谁?你,还是泰迪?」
「算了,要你想也想不出来吧。」
她被说中了,默默地走去结帐,他跟着走过去。
(不想讚美的时候会讲不出话,我也没办法。)
「你又在想什么?」
「我抱着你,说很厉害、很棒之类的话,不适合吧。」
「确实不适合,但是你不能表现得开心一点吗?」
「假的开心会笑得不好看。」
「我考虑到你可能会缺钱,特地选了便宜一点的礼物,不值得开心吗?」
她疑惑,看了一眼标籤上的价格,把数字加起来。
(再贵一点,我也付得起,他在担心什么?)
「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剩几千块是指钱包里的现金喔。」
「不然还能指什么?」
「监护人帮我办的信用卡里还有钱,生活费也有准时寄来。」
她指的是教会的相关人员帮她办的帐户。
(虽然生活费比较多,可能是因为不想让我回去。)
「我难得那么体贴却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省钱和体贴是好事,没有问题,非常了不起。」
她没想到自己会让他差点哭出来,歉意、困惑、慌张混在一起。
因为他不像爱哭的人,他忍着的时候,她也不是每次都看得出来。
「我没说清楚,是我不好,抱歉。」
「你是真心想道歉吗?」
「嗯,我不想看你不高兴。」
一有人哭,她就容易跟着沮丧。
流泪、示弱的人,通常都不是开心的。
「那我想要那边的糖果,可以吗?」
她平静地看向柜台上的糖果架再转头看他。
然后,用眼神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那就买吧。)
于是,袋子里又多了好几包糖。
她一样不在意这有什么问题。
老闆的os:「半夜有一对不像情侣的男女来逛是什么情况?」
至于他,心情恢復到平常的状态。
《这算剧情补充(认真的),还是番外(轻松为主),我写到后来就搞不清楚了》
《查资料时发现法日相似的地方比我想像中的多》
不过看到「全世界最喜欢打你脸的肯定是法国人」,让我差点笑出来。
哪天来写一下她还在法国时的事好了,毕竟住个几年总会受影响的。
用抱怨抒发压力、聊起来就话多的习性已经减轻不少。
小剧场
她:(他的嫌弃好像没有比其他人烦,偶尔听一下吧。)
他:(提意见要她改进,真的有用吗?)
两个都是改变幅度不大的人
他: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待在教会的。
她:是教会擅自决定的。
他:好可疑。
依旧躲在暗处的末:(我的教育失败过一次。)
失败,但放不下。目前以放养为主。
顺带一提,身为教会相关人士,末兼任她的监护人。
没有交集,所以被她当作随便找了个人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