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指和食指夹住袭来的“凶器”,那时筷子离他的俊脸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谢暮江挑高了眉:“这么多年,你的发挥一直很稳定,很稳定的……差。”
谢岳笙出生于青城底层家庭,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被家人送进武馆学习武功,练得一身好手,随后跟着父辈来美国,他凭着过硬的功底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带领着华青帮打响了名堂。他知道谢家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生死只在刹那之间,从小就让孩子们练武强身,在关键时刻能保命。
众多孩子里,叶锦瑟总是吊儿郎当的那个,让武馆的师傅非常头疼。
她不觉得自己会走谢家人的老路。
“都什么年代了还靠武力解决问题。”叶锦瑟冷嗤一声。
“你靠什么?智力么?我怎么记得你今早躺在医院里醒来呢。”
叶锦瑟怒火里裹着警告的眼神射了过去,谢暮江不慌不忙地接过,脑袋向左边点了点,她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陆言修打着石膏的右手腕,怒火蓄在脖颈处不上不下,小脸涨的微红。
昨晚的惊险再现,她眼前浮现昨晚陆言修放大的容颜,后脑勺仿佛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暖。
叶锦瑟忍不住将视线往上一挪,落在陆言修脸上。
他好像局外人般,脸上总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阿修,昨晚的事谢谢你。”叶锦瑟诚恳道,顿了顿,实话实说,“昨天是我的错,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想害我。”
谢暮江露出稀奇的表情。
道谢、认错竟然出现在叶锦瑟身上。
她在家族中可是出了名的倔强,软硬不吃。
谢岳笙的老脸都不给。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陆言修。
陆言修的话能让她听进去一点点,也仅限一点点。
“打算怎么谢?”陆言修笑问。
“……”
“救命之恩就一句谢谢么?”
“我很穷的,穷到只剩下……以身相许?”
“别闹,我这个老人家还想多活几年呢。”话是这么说,陆言修拿着高脚杯的手却微微收紧了。
闻言,叶锦瑟瞠大瞳孔。
什么叫做多活两年?她是扫把星附体还是洪水猛兽啊?
靠近她,阎罗王就提前过来索命了?
不过……想到昨晚汽车爆炸的场景,他说的有理有据,她竟无法反驳。
“王阿姨的儿媳怀孕了,快到预产期,她需要回去照顾,请假3个月,这段时间你住这里,帮我看看家。”陆言修提出了报恩的方法。
端起碗喝了一口乌鸡栗子汤,叶锦瑟用纸巾擦拭了嘴角:“名义上叫我看家,实际是想我少出去乱晃悠,变相保护我吧。”
望着她自信的神情,陆言修笑而不语。
“既然能查到我的车,我的住处肯定曝光了,这里安保水平堪比银行,是很安全,我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但……”叶锦瑟顿了一下,眸光骤然变的锐利,“我要知道置我于死地的到底是谁?”
谢暮江目露微光,不可思议地说:“明知这么安排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好意思提条件?”
叶锦瑟“切”了一声,扬起小脸,傲慢的眼神睨了过去:“是我要求你们保护我吗?既然不是,请别以≈039;为我好≈039;来限制我,更别妄想我歌功颂德!”
谢暮江睁大狭长的眼睛,下一秒站起身,扭动脖子,仿佛要大展身手,叶锦瑟临危不乱,掏出手机。
她一边按键一边念号码:“好久没问候谢老头,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他总担心我被人欺负,打个电话报平安先。”
全家也只有她才敢把谢岳笙喊做谢老头,有一次谢暮江也跟着喊了一声,被谢岳笙罚在一小时内跑二十公里。
一米八的大长腿差点报废。
有时候谢暮江怀疑自己才是捡来的。
他的手到了叶锦瑟那边,收敛了力道,捏捏叶锦瑟的脸,咬牙切齿道:“我的妹妹这么可爱,谁舍得欺负她!”
他们相处模式陆言修早已见怪不怪。
谢家中,她就只和谢暮江玩得这么欢乐。
陆言修望着叶锦瑟:“知道后,你会怎么做?”
叶锦瑟用力拍开谢暮江的手,和他对视片刻,满目诚恳:“尽量避开。”
是不可能的。
她目光直勾勾的,很真诚,陆言修知道她在观察自己是否相信她的话,恰好暴露了她那句“尽量避开”是有所隐瞒的。
小骗子。
陆言修心里暗笑,不动声色地说:“他已经死了,至于他怎么死是警察要关心的事。”
在她车里放炸弹的人死了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也许幕后势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可怕到视人命于无物。
叶锦瑟眉毛拧成一团。
见她整个身子后移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呈抗拒状态,显然对他透露的信息并不满意,但他并不打算多说。
看陆言修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淡笑,自信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叶锦瑟都忍不住怀疑他已经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了。
她把视线转移到谢暮江身上,谢暮江也是笑呵呵的模样,就差刻上“看戏”两个字,和陆言修是一丘之貉,问他也是白搭。
叶锦瑟想起段燕平的一个小细节,感觉可以作为突破口。
“段燕平毒瘾很严重?”
她没有问段燕平是不是吸毒,而是笃定他已经染上了毒瘾。
变相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