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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远行都需要一个远大的能够站得住脚的立意(3 / 12)

得呼吸都在发颤。他死死盯着面无表情陷入回忆的人,僵硬的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后来我发现,是爱情于你而言太微不足道了。你繁忙的热闹的生命里,所有事情都比爱一个人更加重要更为迫切。”

“但是你看我、你看我还有什么呢。我好像一个垃圾桶,只是接收到了你人生当中最为微不足道的东西,就一直被推在风口浪尖,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呢……”

——

作为顺利的说出自己内心一直以来都存在的想法的代价,乔遇被禁足了。

三班倒的保镖就守在别墅四周,值得庆幸的是,秦放并没有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络。

在他当着秦放的面吐出一点血沫之后。

秦放把手机和笔记本留给乔遇,叮嘱乔遇一旦有丁点不舒服就要打电话给自己。末了他看着蜷在沙发里的人,又问,需不需要请陈砚或者江临来家里陪他聊聊天。

乔遇抬眼,确认秦放这句话的真实性。在发现男人对自己的视线没有丁点回避,这才回答,“当然是需要的。”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必须尽快离开。

而整个京城,如果还有人会帮他逃出去,那只能是江临。

陈砚甚至薄遂都会因为顾及与秦放的合作,或者担心他出去会更加的活不久而拒绝他。但江临不会。江临从来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大抵会很期待看他离开之后秦放发疯。

乔遇被关在家的第三天,江临登门拜访。他拎着惠阳路买来的蛋糕,放在桌上自己先吃了一口,这才抬眼看着乔遇说,“秦放买了让我带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是我买的。”

乔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临懒懒散散一抬眼睛,又慢悠悠地补充,“但你肯定知道,我惯来不是那么体贴的人。”

他说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于是乔遇就明白了,这意思是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只能快点切入正题。

谁知道不等他开口,江临就毫不避讳的直接问他,“说说,想让我怎么帮你。”

乔遇登时就有点无奈了。

可江临很着急的样子,他只能顺着江临的话,坦白,“我想趁着下个月的拍卖会离开。”

拍爱会是乔遇和秦放的日程表上都有的安排,表面是秦家牵头,和陈家江家一起合作的公益项目。会场安排在江家的酒店,所以场地相关安排和安保布置都很轻易就能够拿到。

只要江临应一声。

万幸,江临满足了乔遇的期待。他垂着眼睛用勺子将蛋糕一点一点切开,但没有再继续吃的意思了。

“意思就是你需要一辆能够通过检查站的车,足够的现金,三个以上的假身份。”江临说着说着一笑,抬眼对上乔遇的视线,“还有一颗坚定地、要离开秦放的心。”

乔遇眨眼,面上表情难得变得轻松,“我从未如此坚定。”

闻言江临也眨了下眼睛,他定定的看着乔遇,因为即将到来的混乱而心情愉悦。可这些不能阻止他毫不避讳的对乔遇说,“是么。”

那可真奇怪。

有了江临应声,之后就简单很多了。乔遇知道,只要自己在秦放面前表现的稍微驯服点,秦放就会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

爱他,并且不会离开。

他查阅了江临送过来的拍卖场地与流程的相关资料,最后和江临一起确定了最佳行动方案。

在拍卖会的开幕式,秦放会有一段五分钟的致辞,那时候会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凝聚在他的身上。要知道,就算秦放是个疯子,可他也是个天生的发光体。而乔遇就会趁那时候,从会场西侧的门离开。

那扇门出去是一条走廊,通往洗手间,第二个路口右转就是会场的c3出口,江临会在那里等着乔遇。

他会准备好乔遇需要的东西,然后带乔遇出城,最后从恋人宋律打点好的城南检查站离开。

这个行动唯一的问题就是江临太容易暴露了,乔遇不确定在自己离开之后,秦放得知是江临从中帮他,会怎么做。

索性,江临本人对此很看得开。他毫不避讳的告诉乔遇,如果秦放敢动他,他就会直接告诉秦放,乔遇被他宰了。

“……”

乔遇看出来了,江临就是想趁机气死秦放。

临走之前,江临想说,他最为遗憾的是,拍卖会那天是白露。

也是秦放的生日。

乔遇一路南下,几乎都是走的高速,但休息的时间很多。偶尔不得不经过城市去补充车上的吃食,他会耽误的更久,因为总想把车停在不起眼的巷子里,再一个人多逛逛。

小时候没有钱,他没有去过新奇的地方。五环外的筒子楼前有块很小的空地,他都很少逗留。后来被秦放带走,钱倒是有了。但是去新鲜的地方的时候总是难免会遭遇意外,比如枪击或者车祸……搞得他连这种兴致都不再有。

现在一个人出来,一切都很新奇,很自由。他贪慕那种带着人情味的感觉,给他一种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会不必再想起秦放的错觉。

离开秦放的第四天凌晨,乔遇终于到了沿海一座城市。为了保险起见,他已经把江临给的那辆车留在了另一座城,自己支付给货车司机现金,才终于到了最后的目的地。

到的时候是凌晨,天气有种雾蒙蒙的灰。白露过后北方气温骤降,但是对于他现在所处的南方城市,好像没什么影响。只空气湿度格外大,叫他走不过一公里,开始因为右腿刺骨的疼而一瘸一拐,最后不得不进到路边霓虹灯浮夸又古老的旅店里。

那是间很小的旅店,合衣而眠的老板娘纹着蓝色的眉,脸色蜡黄,对客人也不怎么热情。只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利索地叮嘱,“我们这里是正规旅店,可不兴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乔遇正垂眼看着柜台朝外那边被抹上的层层污渍,被老板娘尾音拖着奇怪调子的话惊醒,点点头笑了一下,又很快抹平了嘴角。

“跟个通缉犯似的……”

老板娘垮着脸念叨,一点没避讳,就连方言都不用。

乔遇不吱声,甚至指望着自己“通缉犯既视感”会让老板娘给他找间不错的屋子。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但他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这间旅店看起来,可能翻遍了也找不到一间像样的房。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默不作声的跟着老板娘往楼上走。木质的楼梯有些狭窄,如果同时有两个人上下楼,那么必定会有一个人需要侧身避让的那种狭窄,而地板踩起来也会有种空心的声音,叫他有些胆颤心惊。

他不敢抬头,怕看见老板娘紧紧裹在红色裙子里的屁股,被误会成乱七八糟的人,只埋头听老板娘啧啧有声的说他运气好,他要用的那间房十分干净。

等到送走老板娘,乔遇关上门,把带着精斑和不明血点的被子都一股脑的掀在了地上。他脱了自己穿了三天的工装外套铺在床上,躺在上面蜷成一团,终于睡了过去。

乔遇原以为疼得叫他呼吸紊乱的腿应该会叫他睡不好,但事实完全相反。他躺在这间逼仄又肮脏的屋子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筒子楼,居然睡得十分安心。

只睡着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秦放看见自己睡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会忍不住抓狂。

想到秦放抓狂的模样,乔遇就忍不住开始笑。这种脆弱的笑意一直延续到梦里,叫他梦见每年生日总是用性器贯穿他的身体、伏在他耳边说爱他的秦放。

他几乎要在梦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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