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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1 / 2)

“将军这一招围魏救赵,实属妙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阳川如今大徵守卫能有几人?不过只剩数千人罢了!我等还有何惧?!”

“到时候,谁包围谁还说不定。叫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可不是解了平城燃眉之急?

……

子时将至,一轮明月升起。

望楼之上,灯火明灭。

迎着凛风肆虐,好一会儿,远处山岗出现一队速度极快的轻骑兵。

黑夜中滚滚沙尘隐没不见。

未久,抚远将军等人听闻消息,乌泱泱的一大群迈下墙楼,朝着奔迎而去。

“主帅!”

一袭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甲身影翻身下马,将手中马鞭丢给身后。

皇帝睨了一眼远处密林,垂下眼皮,面容隐隐透着狠戾。

“可有消息?”

围城兵马中多数先前未曾见过这位天子,被天子龙颜震撼,更被天子亲自前来这等危险之地感动,一个个惊惶不已。

还是抚远将军最先回过神来,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回道:“如主帅所料,陆逊果真未有率兵回援平城的意思。昨夜传来密信,陆逊像是想要动旁处兵马,领兵往阳川赶去,许是存着想重新夺回阳川的意思……”

说到此处他都不由心中感慨一句主帅料事如神。

竟将陆逊此人的心思摸的透彻。

都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可不正是?

陆逊此人往昔作风谨慎,又喜好计谋,打仗极为保守,能守绝不进攻。

麾下士兵一个个学了他的路子,难缠的紧。

这回兵行险招,借围城之举,惹得陆逊以为他们实力大减,将后方深藏不露的精锐部队调出来企图平定阳川。

阳川之后,便是大片腹地。

围城为幌子,大徵铁骑早已占领阳川,以阳川为据点埋入多重精兵,若是此计得逞,必当在腹地绞灭南应精锐之师。

届时沿水路西南而下,便可顺道取下三座城池。

平城地险,可若真成了一座孤岛,又有何用?如何便都容易了。

黔南咽喉攻破,腹地之处,敌不过大徵铁骑三日践踏。

抚远将军声音中都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几乎已经瞧见黔南国土已经落入大徵掌中,瞧见万朝来贺。

可葳蕤烛光中,并不见皇帝有半分欣喜。

皇帝缓缓阖上眸,捏了捏不眠不休隐隐作痛的额角。

又是忍不住催问:“南应城中可有她消息?”

……

另一厢。

寒意笼起,月梢霜白。

南应的冬日并不似北地里冰天霜地的严寒,依旧处处依红偎翠,绿意盎然。

朝阳宫中每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宫人皆知,这座珍珠为帘,琉璃为帐的殿中,住着一位鲜少踏出的公主。

到了冬日里,宫人们为她量身裁制新衣,一个个都微微一顿,不敢言语。

乐嫣看了她们一眼,并不甚在意。

她被困于此,这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似乎成了一个囚笼。

甚至自从上回过后,连邓愈也得了国君的刮落,见不得她的面。

她失去了一切探听外界的渠道。

说来可笑,以往战战兢兢,这般反倒心情宁静了许多。总紧绷着的心如今慢慢地,一点点松落下来。

她慢慢有时间想起了自己。

入了冬,厚重衣物包裹之下,乐嫣身段仍旧纤细婀娜。

可微微隆起的小腹,久久未至的癸水,总瞒不过身边伺候的人。

纸终是包不住火。

南应宫中早已流言四起。

朝阳宫平静没几日,终是在一日中生起波折。

这日,乐嫣闲暇时正在下棋,听闻殿外吵扰,捏着玉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玛瑙串结的银线断裂,玛瑙水晶清脆之声满地四散开来。

栖霞已是扯开珠帘,风风火火地闯入。

只见宝塌之上的女子正捻着棋,微阖的眼皮挑着她看。

那双眼尾翩飞的浅色瞳孔,叫栖霞看着不由得一怔。

乐嫣坐在塌边上,面色从容,态度隐隐有着倨傲,凝眉看她。

栖霞眼中闪过几分疯癫,猛地推开侍人搀扶,冲撞去了乐嫣跟前。

果真见她往日平坦的小腹如今微微隆起。

栖霞唇角缓缓挂上一丝嘲讽的笑:“阿耶将你如珠似宝一般迎接回来,也不瞧瞧究竟迎了什么东西。”

“啧啧啧……你不知经过多少男人……肚子里的如今又是谁的种?”

乐嫣当真是经历的过多了,也被这等羞辱之词惹得面色煞白。

她呼吸几息,并不与她计较,反倒轻笑了起来。

乐嫣不动声色眯起眼睛,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瞧着栖霞,忽而开口道:“我知晓你素来嫉妒我……可也不要如此嫉妒,失了身为公主的德行,我原并不想抢你在意的那些东西,你喜欢的不见得别人也喜欢。你我都是女子,何苦如此为难彼此……”

果真,她这一番话犹如一把匕首狠狠扎上了栖霞的心口,叫栖霞几欲郁恨过去。

她将宫人们这几日的劝慰都抛在脑后,只觉得心口愠怒而起,忍不住提高声量:“我嫉妒你?就凭你一个私生孽女??!”

“你当真以为我母后我那兄弟给了你几分颜面,你便真是这朝阳宫中的主人你便可与我平起平坐不成?你入皇宫多久了,可不见父皇给你封号,便是连玉碟之上可有你的名字?你且听着,你与你那不要脸的阿娘,竟也敢与我相比?你母亲自甘下贱!如今你也有样学样……”

栖霞愈说愈猖狂,浑然不觉身后沉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先是轻缓,续而沉重急促起来,几乎几步间便离得近了。

待她察觉不对,惊骇地反身回去,只瞥见绣着沧海龙纹的一角,她瞳孔微缩间,面上已被狠狠一掌掼下。

“孽女!”

国君这一掌丝毫没留情,栖霞娇嫩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

她来不及哭泣哀嚎,霎时唇上失去血色。

“阿耶…不是您看到的那般……是她故意激怒我……”

乐嫣重摆好玉棋,讽笑:“公主当真是好本事,我这半月连这宫殿都没踏出去,如何故意激怒你?你莫不是早早在我这宫中留了眼线?前脚国君离开,你后脚便来羞辱与我?”

随着乐嫣的话,栖霞瞥见国君愈发阴戾的脸,再是被娇养的不知世事,也反应过来她的父亲这回是真的动了怒。“您一定不知晓她怀孕了!对……她——”

她捂着面,心中委屈无以复加,泪如雨落:“您只怕不知!她那时还是臣妇之身,就勾引了大徵天子为她频频留宿宫外,两人厮混到一处去,早早有了首尾!你本想送我登上大徵后座,本来大徵天子也对我颇有好感的,谁知晓她与大徵陛下吹了什么枕边风……如今,又是这般,与她母亲一般模样,我何处说错了……”

栖霞哭的委屈,委屈的事情太多太多。

殿内窗阖着,不见丝毫冷冽。

乐嫣只单单穿一身襦裙,单薄的衣料早已掩盖不住将近五个月的身孕。

身着十二幅锻织锦裙摆铺横在玫瑰椅之上,发做垂髻,乌发间饰品简单,白玉珠花点点华光。

这世间,真有人如此得老天爷眷顾。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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