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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萧北顾(2 / 43)

没有喝醉。他不仅坐直了,还用手在身边摸索着。不能看见美景美人,实在是人生中最难过的事,但还有比这更难过的,那就是身为一个瞎子却找不到盲杖。

他摸索了一会儿,又不动了,腰打得笔直,直愣愣地等了一会儿,又像是因为疼痛弯下身去阵阵发抖。

他是生病了?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生病?姬晌欢不知道,他已经皱起了眉毛。

“含光你既然没走,还不来帮我?”萧无辞道。

姬晌欢背上又冒了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能瞒过萧无辞,因为这个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下,更不要说隐匿身形一途这个江湖上都不会有几个人比他更厉害。

萧无辞咬牙:“好含光,我现在真的需要你帮帮我。”

姬晌欢只能出声:“要我怎么帮你?”

“我就知道你在等着看我笑话。”萧无辞苦笑,他当然听不出姬晌欢还在不在,但他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有他这样聪明的人才能用这么简单的法子就攻破姬晌欢心理的防线。

姬晌欢不止是无奈,他怎么就总是这么相信萧无辞?他道:“你先说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的那根棍子,你看见了吗?”

姬晌欢看了一圈,他没有看见。这根棍子怎么会忽然不见了踪影?是谁会故意拿走一根棍子?还是说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姬晌欢皱眉:“没有,它不见了,是什么人…”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萧无辞打断了他。他捂着肚子,看起来像是难受极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得优先解决。”

“是什么事,能比忽然被拿走了一根看起来没别的用处,实际上我却不知道可能很有用的棍子重要?”姬晌欢困惑。

“…小便。”萧无辞轻轻吸了一口气。如此丢脸的事,他分明想要支开姬晌欢偷偷前去,可没了那根棍子,他已经寸步难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出来喝酒的一天,因为没法自己去茅房而窘迫至极:“来拉我一把,我得靠你牵着我去了。”

“家中有双目不便的人,家中通常会养这么一条狗牵着他。”姬晌欢打趣,他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抖什么机灵,他只是为要牵萧无辞的手而有些口干,他不想自己像一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

“哈哈。”萧无辞笑道,他握着姬晌欢的手,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水。他缓缓站起来,但是站得并不直,就像是背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要把他的腰压断了一样。

“跟着我来。”姬晌欢带着他走,不敢走得太快,怕他忽然摔倒了,又怕他走得快了,会更加难受——毕竟忍着小便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人,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如同盛开的牡丹一般艳丽的衣裙,但她虽然穿得如此美丽,却是一个天乾,一个天乾的女人。

姬晌欢喜欢萧无辞,所以他当然不是什么见色起意。在明月下,女人手中的东西上有什么发出柔和的光芒,是遍寻中原都难以得到的美玉,这是萧无辞那根盲杖上嵌着的一块玉。

“慢着!”

女人回头看他,便要离开酒楼!

姬晌欢想追,萧无辞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别管他。”萧无辞低声道,他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姬晌欢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时候放她走了,以后可就真不一定能讨回来…”

“没关系的。”萧无辞又道:“只是一张铸剑的器谱。”

“可…”

“含光,我真的需要小解一下。”萧无辞的脸色泛红,一种病态的红,汗水从他的下颌不断落在他颈侧的貂裘上,他的腰很低,几乎快要蹲下去,看上去分外可怜:“我肚子都憋疼了…”

姬晌欢心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光,一道灵光,他靠在栏杆上头,一动也不动,像是一个木头人:“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萧无辞哭笑不得。他的手已经不再捂着肚子,紧紧握住了半硬的下身,顶端已经湿了一块——他憋得死去活来,自然没有谈条件的资本,无论姬晌欢待会儿说出什么他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以后都不许喝酒了。”姬晌欢道。

萧无辞苦笑,他喃喃道:“那岂不是和杀了我一样难受?”

姬晌欢淡淡道:“说明你现在还不够难受,我就不带你去了。”

萧无辞叹了口气,他再不想答应,也不能不答应。因为他已经憋得甚至觉得胃里都全灌满了尿,整个腹部都胀痛一片:“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姬晌欢很是满意,他的面上都春风拂面一样光彩,他道:“跟我来。”

“不行。”萧无辞发抖,他彻底蹲下去,浑身紧绷,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势让他胀痛不已,又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快要无力阻止尿液涌出,他闷闷道:“我走不了了,再动一下,这片地都得遭殃。”

亮晶晶的水光已经从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溢出来,地面上落下了一点有一点的水渍,虽然还没有完全水漫金山,不过水漫金山也可能就是下一秒。

姬晌欢手足无措道:“你真这么急之前怎么不说?”

萧无辞又道:“我想去很多次…我真的想小便很久了。”

姬晌欢怔道:“就是因为找不到盲杖?”

萧无辞道:“是,又不是。”

姬晌欢道:“什么意思?”

萧无辞道:“怕麻烦你。”

姬晌欢沉默,但没有时间给他沉默更久,因为地上的水渍已经连成了一小片水洼,再不想想办法马上就会变成水泊。

“这个给你。”可怜这个装美酒的坛子,马上就要装上并不美好的东西了,一想到这个姬晌欢对酒本就不高的兴致更低了一些。

“多谢。”萧无辞低喘道,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和人殊死搏斗之后才会有的那种虚弱,他苦中作乐道:“好歹比弄一地再被扣下来拖地强一些。”

姬晌欢没有说话,他听了很久的水声,久到他觉得这简直不属于一个人能在肚子里面装下的水,他以为在听一个水库放水。但这并没有什么,他有更不可思议的事——他听得硬了。

“刚刚还以为真的会被憋死。”萧无辞把坛口扎上,他伏在桌面上,仿佛被抽干了全部力气,甚至没有心思去思索怎么遮挡裤子上的湿痕。

“你好一些了吗?”姬晌欢问,他不敢看萧无辞,哪怕他知道萧无辞看不到他,但是他还是为刚刚的兴起而羞愧。

萧无辞点点头,他懒洋洋道:“好一些了,就是肚子还有一点疼。”

姬晌欢脸色发红,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他喜欢萧无辞忍耐,喜欢听他难受的呻吟,看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看…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赶忙道:“你刚刚说的剑谱是什么?”

“嗯…就是一张剑谱…”萧无辞意识到自己仿佛在说一句废话,所以他又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妙火殿托我为殿中圣女生辰铸一把剑?”

“所以拿走盲杖的人一身红裙,会是妙火殿的女人?”姬晌欢皱眉,他沉思着,叹道:“我怎会认不出妙火殿的人?”

“自然不是。”萧无辞道,他眉宇间只有淡淡的倦怠与疲惫,仿佛这一切不是什么大事:“我虽然确实这些日子铸不了剑了,一张被我拿来垫了石头的废谱,还用不着他们大动干戈来取。”

“的确。”姬晌欢垂头,他认真地想了好一阵,去想妙火殿的圣女,忽然他道:“妙火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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