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陈星河拉着云渡的胳膊惊叹,“这可是阿托庭号,我只在新闻里见过。”他想到什么又咂舌:“不过你爸送给你的成年礼物索比亚号也挺不错的。”云渡却一脸不高兴,陈星河还以为是他见自己的索比亚号被比下去了不高兴,其实是段缠枝今天的派对压根没邀请他。云渡现在很烦,有一种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能与别人的分享的烦闷,尤其是和段缠枝,他很想问段缠枝,有没有做过一样的梦。尤其是那些梦的情节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模糊,他都开始怀疑那真的只是个梦了。可梦中的愤恨后悔都如此的刻骨铭心…这几天他一直不敢和段缠枝讲话,所以压根不知道这个派对,负责发邀请函的施明漾也没有发给他。这还是他从陈星河那里知道的,云家二公子死皮赖脸地求着陈星河带自己混进来。段缠枝几乎每一场宴会都被形形色色的人簇拥着,今天的她也不例外。虽然穿着很朴素,可那张比今夜月光还要耀眼的脸就已经很难让人忽视了。段缠枝左侧站着穿着西装的邵毓珩,右侧云时嘉正弯着腰眼中带着笑意地为她整理发饰。段缠枝则在和面前的向晚吟聊天。向晚吟见到云时嘉先是一愣,但随即见到这样温柔的云时嘉更是大跌眼镜。她对那晚的血腥场面至今还是念念不忘,但在段缠枝的开导下,至少如今不会做噩梦了。云时嘉也注意到向晚吟了,他确信向晚吟不会乱说什么,于是继续面不改色地玩弄着段缠枝耳饰上的流苏。“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最近闲得很,而且你的在丰藤举办的第一场派对,我自然要来。”丰藤校园里会针对每位学生的成就进行一定的加分,而派对的规模和影响程度也段在成就里面。从段缠枝用阿托庭号开始,这场派对的评分就不会低到哪里去了。“缠枝。”温席染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温席染好像也很重视今晚的派对,她将家里唯一一条聚会用的裙子掏出来穿上了,甚至还拜托钱小书帮她卷了个头发。“你今晚真漂亮。”段缠枝看着她感慨。温席染脸红地别回头,她小声说:“谢谢。”向晚吟饮了一口酒,“这是你的朋友?”段缠枝充当媒介,将她们介绍给彼此认识。“向小姐,我很喜欢您的歌!”“不用那么客气,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你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你。”钱小书今晚被母亲拉着去给弟弟庆生,很遗憾来不了了。从头到尾被忽视的邵毓珩不吵不闹,安静地站在段缠枝身侧,倒是云时嘉会时不时制造一些动静来吸引段缠枝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光球十分扫兴地开口:“监测到重要剧情节点,请宿主遵循剧情完成。”[温席染站在游轮的卫生间里安慰自己,拿到这次的工资后就凑够小年的生活费了。偏偏这时,事故发生了。陈星河在洗手间门口刚灭掉烟蒂就撞见了出门的温席染,他吊儿郎当地笑着逼近温席染:“这不是惹怒了云二少的特招生嘛。”温席染强忍着不适想要扭头就走,却被陈星河拉住胳膊。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枪声,温席染害怕地甩开陈星河的胳膊跑开,而这时正好撞到云渡身上。云渡十分不绅士地后退两步,“你们两个,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去。”温席染害怕地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到云渡的骂声越来越小:“哈!在索比亚号上劫持总理的儿子,真够厉害的!”十几分钟后,云渡亲自派人把她送回了家,她也如愿拿到了工资。只是,索比亚号上真的死人了…]“只要死人,这个任务就算完成吧?”段缠枝问光球。“不要找描述漏洞,必须是邵毓珩!”段缠枝吞下云时嘉递过来的葡萄,边嚼边反驳:“你们系统真是迂腐。”一直都很沉默的邵毓瑾突然抓住段缠枝的手,“缠枝,我有点晕船,去甲板上透透气。”云时嘉拉住段缠枝的胳膊,他巴不得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快点离开,“绍小少爷快去吧,看到你不舒服,姐姐也会心疼的。”段缠枝为了方便那个“歹徒”好行动,特意让施明漾少邀请几个人,相熟的人如今都在船舱里,甲板上只有刚出门的邵毓珩。一声枪声如约而至,缠斗的声音和躯体被踹翻在甲板上的声音传进船舱,段缠枝听到声音当即甩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跑到甲板上,云时嘉闻声也跟上去。段缠枝却扭头呵住他,“别跟过来,看好宾客,谁都不许过来。”她脚上步伐没有减慢,冲出船室。陈星河、许停携、云时嘉、云渡、向晚吟、温席染,她也只邀请了这几个人,现在这几个人都听到声音后要前往甲板,却都被云时嘉拦住。云渡着急地大喊:“云时嘉,你拦在门口干什么!你没听见枪声吗!段缠枝出去了,她在外面!”云时嘉岿然不动:“姐姐吩咐我拦住你们,我会好好做的。”云时嘉相信段缠枝有自己的主意,所以他只会完成段缠枝吩咐的任务。他像淬了毒的弯刀,用锐利的眼神扫过所有人,唯一见识过他真面目的向晚吟不可避免地瑟缩了一下。许停携推了推眼镜,严肃道:“云时嘉,你在发什么疯?”甲板上,邵毓珩头部被人击伤,血污弄脏了他那张美丽的脸,明明被人卡住脖子他还是用沙哑的声音喊:“缠枝,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那个歹徒也是大胆又自信,他丝毫没有伪装,枪管子抵在邵毓珩的脑门上,他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着段缠枝:“居然是阿托庭号,在阿托庭号上杀了总理唯一的儿子,加里特和丰藤会打起来吧!”他像是个完全看好戏旁观的局外人,咧着嘴笑看着段缠枝。段缠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加里特和丰藤不会因为这种事儿就产生矛盾,与其杀了总理儿子后做个亡命徒,不如…”那个人打断他,“不,我就喜欢做亡命徒,我不喜欢钱也不喜欢权,我就喜欢看别人痛苦。”他舔了舔唇,“只不过不知道总理大人这么珍爱他的儿子,看到他的尸体后会如何。”邵毓珩面容憔悴,像是淋了一夜雨的百合,可他在听到这句话时躯体还是抖了一下,或许他心里也曾产生过一丝期待,期待被人重视期待被人关心被人爱。歹徒转着眼珠子思索了几秒,他突然想到更好玩的事:“能在阿托庭号上举办私人派对,你不是宾客。”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兴奋:“你是杜普菲那个暴君的私生女。”他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救他吗,你来换他,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逮到杜普菲的子嗣哈哈哈哈哈哈哈!”邵毓珩用仅有的力气在执拗地喊:“不要。”他头上的伤口已经流不出一点血,完全干涸了。邵毓珩其实没报任何期待,他今年十七岁了,能被总理大人重用这么多年,又在群众里混了个不算差的名声,好像这辈子也值了。“行。”邵毓珩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瞪起来,下一秒他被歹徒捂住嘴巴再也开不了口,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字时的心情。感动吗,开心吗?为什么更多的是不愿意,不愿意段缠枝为自己涉险。“操,这男的怎么还哭了。”邵毓珩的泪水流淌到歹徒的手上。他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产生幻听了。总理在把他接回来的第一天就向他灌输一个思想,为丰藤为他而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死了,邵霁川可以借由和加里特割席,而又不比伤害到自己的脸面…好像确实死得其所…“我说,行。我换他。”段缠枝重复道。他好像没听错。其实只要段缠枝犹豫一下后再选择放弃他,他都会觉得感动,更何况段缠枝还没有放弃他。邵毓珩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劲儿,他趁着歹徒大笑放松警惕的时候,抱住歹徒拉着他一起沉到江里。段缠枝暗骂一声,“这人怎么破坏我节奏。”歹徒的枪被甩在甲板上。湛蓝的江面上晕染开一漾血色,段缠枝抱着浮漂拿着枪跳了下去。见此,云渡再也忍不了了,一拳打在云时嘉脸上,向晚吟觉得云渡肯定不是云时嘉的对手。温席染趁两人缠斗,焦急地跑到甲板上。大片大片的血色让水面变得触目惊心。歹徒没了枪还有刀,他气急败坏地朝邵毓珩身上捅了好几刀,邵毓珩自幼就体弱多病,如今更怕是在冰冷的顿河里更是难逃一死了。段缠枝憋着气潜入水中,在看清歹徒的方向后,她几乎是不带一丝犹豫地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