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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抉择

等他走到温泉池壁旁, 一眼便能看到,泉水中并不是空无一人。

叶晚晚在一旁有巨石掩着的池壁旁,上面摆放着几盘瓜果、几小壶果酒, 趴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白皙的脸颊被压出些许红印, 就连他走过来的动静都毫无察觉。

她……只是睡着了?

她没走。

容厌站在原地, 静静看了会儿。

这次,是他给过她机会了。

片刻后,他沿着石阶走入温泉, 温暖的泉水包绕全身。

他走到她身旁,揽着她腋下, 将她横抱起来。

晚晚睡得迷迷糊糊, 下意识环住他脖颈, 脸颊贴到他颈间,呼吸细细洒在他喉结上,激起一小阵微微的战栗。

容厌抱着她往石阶上走。

晚晚对此一无所知。

她近来总是梦到前世。

这次,她尝了几杯酒, 微醺之后困倦,便小睡了会儿。

这样短暂的休息,她竟也做了梦。

前世,容厌也曾这般带着她南下, 一路游玩, 即便有过船上那一遭,她还是忍不住地……

对他越来越痴迷。

白日里, 晚晚躺在温泉的池壁旁, 看着头顶的蓝天,仔细思索过。

她前世, 为什么会喜欢容厌?

是不知道自己被当作替身,还是将他视作能把她拉出叶家泥沼的浮木?

前世的记忆里,她只看到过容厌,只看到她和容厌的百般纠缠,甚至……

她的师兄,一次都不曾被提起过。

晚晚忽然想到了五岁那年,她第一次有这种梦境,第一次听到梦境中的人对自己讲话。

上一世,她应当没有学医,这一世,她阴差阳错,偏偏成了神医骆良的徒弟。从这一年,两世便已经有了分歧。

前世的她,或许都不曾见过师兄。

那么,容厌虽然危险,可他教她权术,给她权利,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她体面。他有世间顶好的皮相,是最尊贵、最强大的帝主,承他独宠时,他待她又足够特殊。

前世的叶晚晚一无所有,容厌给了她足够多。

于是,容厌与所谓她和他之间的情爱,便成了她的全部。

可这一世,于她完全行不通。

前世今生,最终走向的,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吗?

晚晚被酒气催地困倦起来,仰面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直到月上树梢,她又盯着月亮看。

她的师兄也是月亮。

师兄失踪后,生死未卜,但这样,他会成为她永远的月亮。

梦境到了最后,还是同一片温泉,晚晚看到自己和容厌在温泉中拥抱亲吻。

她看到自己在亲吻中忽然抬眸,与她对视。

梦境中,隔着虚空,前世和今生遥相对望。

逐渐坍塌的场景之中,晚晚似乎又回到了五岁那年,她听到梦境中的自己开口。

“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晚晚在心里回答。

没有。

她永远不会喜欢这样的容厌,他这样的人。

她永远只能同这样的他虚情假意。

半梦半醒间,晚晚察觉有人抱住她,花果酒的劲头还没过,她面色泛红,有些懊恼。

管事说,这酒不易醉人的啊,她居然睡着了。

她只是有些晕,思绪却不见有丝毫迟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容厌,张开手臂抱住,用脸颊蹭了蹭他,喊出了他的名字:“容、容……”

念了两遍他的姓,终归还是没有将他全名当着他的面喊出来,放肆又没那么放肆。

水中她的重量更轻了些,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将她推远。容厌从横抱着她,到顺着她的力道,让她直身立在水中。

晚晚立刻按着他的肩,轻轻一用力,身体便往上浮起,让自己比他高了些。

她终于能低头俯视他。

容厌抬起头仰视着,似乎在笑她:“你在叫我什么?”

晚晚定定看着他,道:“容容,冒犯陛下了。”

容厌看了她一会儿。

她睁大朦朦的黑眸,等着容厌发怒或者斥责她。

容厌懒散地笑了下,“在宫外,随你怎么叫。”

晚晚惊奇,“真的吗?”

容厌应了一声。

晚晚想起在悬园寺中看到的,裴夫人裴露凝的牌位,净明是那僧人,那琉璃儿……

是他的小名?

牌位上的药师经,便是是名字的典故?

晚晚想了下,还是没有叫出来。

酒气渐渐散去,她那点眩晕也舒缓了些,夜间的温泉依旧温暖舒适,吹到身上的微风也是温暖而温柔。

她在泉中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手指指腹被泡地有些发皱,全身湿透。

容厌将她抱在身前,手臂在她臀下轻轻拖着。

湿透的衣衫在水中搅在一起,肌肤相贴之感,在水中仅仅隔着几层流动的面料。

晚晚低头,脸颊抵住他侧脸,没有说话。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肌肉的线条,明明隔着几层衣物,却如若无物一般。

一圈圈的水纹荡开,轻柔地拍打在人背上,仿佛是一个茧,将她和他包裹、缠绕。

此时才觉出两人之间涌动的那种氛围。

晚晚长睫细细颤了颤。

容厌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神情平静,却始终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

没有亲吻,没有行房,只是单单纯纯地在水中拥抱,却有种更为隐秘难言的暧|昧之感,就像一只蝴蝶飞进心脏。

太过和谐静谧的气氛,引人沉浸。

晚晚将脸颊埋进他颈间。

泡得太久,容厌看到晚晚泛白的指腹,重新改为横抱着她的姿势,缓步走出温泉。

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吸足了水的衣料随着他的走动,偶尔会带起一丝丝摩擦。

晚晚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肩上。

容厌垂眸看了一眼。

她低垂着眼眸,长睫浓密,恰到好处的卷翘,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水墨画上写意飞扬出去的浓墨一笔。

至美至艳。

一路上,容厌避开人,横抱着她,从温泉一直走到她居住的院落。

泉水一路滴答,水汽又被夏夜蒸发了些,到了院中,两人衣摆都已经不再滴水。

晚晚还记得,最开始,他微微哂笑,连扶都不会扶她一把,到如今,他很少说什么,却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回到房中,容厌便先离去。

晚晚擦净身上水迹,重新换上一身干燥的中衣,躺到床上,忽然便觉出几分惬意。

一路南下避暑的行程,也能让她舒适愉悦起来。

第二日,不能再耽搁,用完早膳便继续启程。

晚晚自觉先爬上容厌的骏马,靠前坐了些,容厌握住缰绳,翻身上马,坐到她身后。

路上晚晚时不时看看周围风景,或者倚在容厌怀中小憩,甚至仰头看他的脸。

迎面偶尔遇到一两辆北上行色匆匆的马车,晚晚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容厌放慢了速度,单手控缰绳,看了眼那些北上的马车,朝着饶温示意了一下。

饶温领命,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一人一马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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