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却从不知道。
这一天,王千航又是踏着末班的捷运回家,他回家直接瘫在沙发上,连澡都不想洗。
於是就如同世上所有忙了一整天的现代人一样,明知道该赶快洗澡shang躺着争取已经不多的睡眠时间,他还是拿出手机准备来滑,这时来自高中群组却x1引他的目光。
一百多个未读讯息。
上次这个群组这麽热络,是在齐佑庭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不过王千航那时候连点都不想点开,直接全按下删除键,眼不见为净。
甚至有些人还直接私讯他,他一律不看,直接删掉。
这次又是什麽事情呢?
怀着淡淡的不安,和些许的好奇心,王千航点开了群组讯息。
"前两个礼拜,被爆介绍男学生卖春的,是高一教我们的化学老师!"
"真的假的!"
"你是说那个戴着厚重眼镜,上课像在催眠一样的程家言吗!"
"怎麽可能!"
"真的!我妈的朋友的儿子的大学同学是记者,他知道很多内幕!"
"所以报纸上说他自己除了介绍之外,自己也有跟学生shang,是真的吗?"
"g太恶了吧!"
"是真的!而且听说还有没被爆出来的事情!"
"看不出来程家言是这种人……"
"靠小男生赚烂了吧,真恐怖!"
王千航错愕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讯息,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连忙把手机丢到一旁。
他记得这个新闻。
事情会被爆出来,是因为警察在查一个非法的同志se情网站时,发现有未成年的影片,在经过层层追查後发现有些影片是男学生跟客人x1ngjia0ei易的过程,皮条客居然是男学生的老师。
但王千航没想到居然会是他高中的化学老师。
而且恐怕那个高中就是他的母校啊,受害者是学弟!
不过这只是传闻,也不代表一定是真的啦……
但王千航还是觉得心情很复杂,他就这样呆坐了五分钟,才被通讯软t的铃声唤回注意力。
他抓起手机,看到是齐佑源的来电,他开心了一点。
「唷。」他向萤幕里的人眨眨眼。
「千航哥。」齐佑源看起来有些疲累,不过看到他,对方还是微弯了一下嘴角。
「摄影都还顺利吗?」
「还可以,你呢?」
「我跟你说!那该si的……」王千航哀嚎起来,开始疯狂抱怨了十分钟後,又大喊,「我想离职!」
「如果真的不行的话,稍微休息一下下也好。」齐佑源心疼的说。
「但先离职会很焦虑。」王千航叹气,「虽然不是没有存款啦,但我这里房租一个月也是蛮贵的,每个月这样耗想想就可怕。」
「还是你要搬来我这?」
「这是……同居的邀请吗?」王千航g起一抹捉狭的笑。
「反正你已经有这麽多东西在我家了,也没差吧。」齐佑源声音转小,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噗,」王千航觉得对方很可ai,「不过我还是再努力一下,租一间更大的房子再一起住吧。或是买一间……不过台北的房子我买不起就是了!」
他没能说出口的是,如果失业他跑去齐佑源家住,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之下,岂不是只能一天又一天等对方回家,感觉自己就像个又老又废的摆设吗?
到时候,更多的胡思乱想以及焦虑不安铁定会毁掉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可是──」齐佑源像是想要讲点什麽,却被王千航打断。
王千航想转移话题,便想起齐佑源後来读的高中就是他的母校,也许齐佑源也会知道这个老师。
「对了,你知道程家言吗?高中教化学的那个?」
「……知道。」齐佑源愣了一下,才开口,「怎麽提起老师?」
「你知道前阵子老师介绍男学生卖y的新闻吗?」见齐佑源点点头,王千航又继续说,「我高中的群组在传说是程家言。」
此话一出,王千航敏锐地注意到,齐佑源眼底闪过了一阵复杂的神se,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只当对方跟他一样知道过往的老师有可能做出这件事而心情复杂。
「很恐怖对吧?希望不是真的……」
「对啊……」齐佑源沉默了一下,又喃喃地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最後一句呢喃,像是祈愿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明知道已经无法扭转,却还是忍不住想跟神明祈祷一样。
王千航本能觉得有点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却也说不上来。
「佑源?」他轻唤对方的名字。
「……千航哥,」齐佑源缓缓地说,「我……」
他屏息以待,却只见齐佑源眉头皱起,t1an了t1an下唇。
「抱歉,我可能要先挂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
「……好,晚安。」
王千航放下电话,却有gu说不来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
过了两周,他不安的预感成真了。
网路上漫天盖地的齐佑源未成年时卖春的传闻,闯入了王千航的眼帘。
他点了几篇进去看,看见多年前的受害学生指证历历,说当时常看到齐佑源出没在程家言家里,还会直接过夜。
高中的群组讨论得更是热烈,甚至有人tag了他的名字,不过王千航像当年面对齐佑庭的事情一样,连点进去都不想,直接将讯息删除。
林怡瑄也很担心的打了电话过来,但王千航跟她说他什麽都不知道。
对啊,他什麽都不知道。
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怎麽可以什麽都不知道?
他看着手机萤幕,想送给齐佑源的讯息一直删删改改。
他叹了一口气,最後只发了一句"你还好吗?方便讲个电话吗?"
他放下手机,r0ur0u皱成一团的眉心,往沙发椅背靠上。
齐佑源高中的时候吗……
他二十五岁那年搬去台北工作,虽然没有因此完全跟齐佑源断了联络,但他确实很少回老家,几乎缺席了齐佑源的高中岁月,直到齐佑源大学离家来台北念书,他们才又常常碰面。
齐佑庭也是从这时刻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加班人生,常常睡办公室不回家。
虽然王千航时常怀疑齐佑庭就是不想回家,才选择了这份工作,但又不懂明明对方早有了经济能力,甚至有一个住在台北的nv朋友,不管要以什麽形式搬出去住都可以,但依旧选择留在家乡,跟妈妈大眼瞪小眼。
但可能也是因为他没办法了解齐佑庭,所以也才无法明白好友自我了断的原因吧。
他闭上眼,想起当年有一次有在齐佑源身上嗅到菸味,他有点担心,也有跟齐佑庭讨论过这件事。
但後来就再也没闻到过,他也就没再细想这件事。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太不关心对方了?
齐佑庭也是,弟弟近在眼前,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吗?
一发现自己居然责怪起si去的好友,另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王千航用力地甩甩头。
无论如何,这一切也只是未经证实的传闻,现在重要的还是听听齐佑源怎麽说吧。
他睁开眼看向手机,手机萤幕桌布是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