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正安静地听着,突然就感觉话题又被丢回自己的身上了。时礼无奈一笑:“刘姨,我知道。”
刘姨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几年了,你是我头一个见过的能亲近她的人。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这男人不行,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按道理来说,我也不过是打工的,本来不该操心这些事情。但是小时,人的心都是肉长的。”
“我啊,我也想看着小宋幸福。”
刘姨一边说话,一边把切成小颗粒状的皮蛋用刀给刮刀一边。
“小时,备菜碟。”
时礼把右手边的备菜碟递过去,看着刘姨将颗粒分明的皮蛋碎给盛进碟子里。
“你可别嫌我啰嗦啊。”刘姨笑着讲,“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着一个能说这些话的人。这人生呢就和做饭一样,闷得久了,锅里的水会烧干。但若是不盖着啊,有的时候这火候就不对。什么时候该开口说什么话,都是这么个道理。我呢,闷太久了,今天才说出来。”
时礼嗯了一声,把择好洗好的菜给整整齐齐放在菜篓里。
“我”时礼抿了抿唇,看着自己那双淋着水的手。这一双手干净洁白,但算不上细腻。她的手上有茧。有的时候时礼总是做梦,梦到上面会沾上猩红的鲜血。她搓了搓自己的指尖,迟缓着开口,“我的确不知道这些事情。”
在此之前,在刘姨开口告诉她之前,她绝不知道宋时微为她做的这些事。
提前向刘姨打招呼,这就代表了宋时微一早就做好了要带她回家的准备。
她算好了一切,安排了一切,而时礼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怨自艾,担忧且踌躇。现在想来,这样的她,怎么能够对得起宋时微的用心。
“刘姨,我们现在的确还不是那种关系。”时礼甩了甩手里的水,探到擦手巾上蹭了蹭,看着刘姨,“但是我想好好追她的。刘姨,你可以帮我吗?”
面对时礼的请求,刘姨愣了下,继而笑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帮不帮的?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时礼隻当这句话是客套,却也觉得脸有些热。
“好。”她声音很小地说。
“说起来,刘姨你知道学姐的母亲吗?我只是有些好奇。从现在的社会情况来看,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妈妈帮着带孩子。”
刘姨摇了摇头:“没见过,也没怎么听小宋提过。”
时礼眉头微皱:“之前学姐怀孕和生孩子的时候都没出现吗?”
刘姨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她又说:“中间有段时间我不在,也不知道来了没。”
“这样啊。”时礼回答着。
她也很少听宋时微提及和母亲相关的事情呢。
“小时你呢?你家是做什么的?”刘姨好奇地问。
时礼扬起笑容:“我家啊?爸妈都已经走了呢。”
刘姨手上动作顿住:“那个,抱歉啊小时——”
“没关系没关系。”时礼摆摆手,“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时礼和刘姨聊得热切,却全然不知道,她们说话的时候,宋时微已经打完电话,捧着一杯热水,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情况,却停下脚步,驻留在门口。
刘姨是个很健谈的阿姨,和她聊天有一种交心的感觉。因而时礼不知不觉就坦白了许多的事情。一顿饭做完,时礼感觉自己的底裤都快被刘姨给扒干净了。
中午开饭的时候,屋外的雪还没停,刘姨坐在一边,三个人一起吃了顿安静的午饭。
当跟小孩子待久了,突然一下回到没有小孩子的时刻,身心都会有一种突然休息下来的感觉。
下午宋时微要去上班,刘姨出门打牌,留下时礼一个人独守家门。
她本来也说要跟着宋时微一起去公司报道的,哪知道宋时微一口否决掉了。
“你出车祸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老板是什么克扣员工的变态。”
宋时微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时礼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机,挨着回復来自同事的线上消息。
除开跟她有私交的程雪是在微信上联系的,其他的人都是在工作软件上向她发来问候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礼都不清楚她在公司能有这么好的人脉。
不过是请了个假,居然有好多人来问候她的情况,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来了。那些名字一扫而过,有许多都是时礼之前没见过的。在公司都没接触过。
时礼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直到她翻到了栗雨的消息。
栗雨:时礼,公司这边宋总已经帮你请了假,你就安心在家休息。
这话一出,时礼算是明白了自己突然成为香饽饽的原因。
哪有员工出事老板主动帮忙请假的?
这下全公司上上下下估计都会把她当做关系户了!
时礼头疼无比,挨着回復了所有人的消息,切到微信,又看到学校导师的信息。
白幼菲大概是中途给她打过电话,然后从宋时微那里得知过情况。所以变得安分了许多,只是叮嘱时礼好好休息,再也没有其他表示。
导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到的情报,关切地给时礼回了个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别担心啊老师,我没事,我挺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