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蝉鸣,水鸟扑棱着钻回芦苇荡中,远处人烟稠密,车马并行,声响热闹。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闵宵见过很多回,他一贯这样生活着。
昨日种种,譬如一场幻梦。
朱红漆门前的小厮正百无聊赖守着,当值时不能过多说闲话,可趁着主子与管事的不在,也能阳奉阴违地聊上几句解解闷。
“你说宵公子还能回来吗?”瘦个儿小厮问。
胖些的小厮答:“估计悬,去了这多时日,老爷也不打算出面解救。那匪徒凶残得厉害,咱们十个武仆都未伤着他,宵公子怕是凶多吉少。”
“啧啧,真是可惜,还指着他考上功名,我长这般大还未见过”
瘦个儿小厮的话说到一半没了音儿,只见胖身小厮面上一肃,惶恐地给他打了个眼色,规矩摆好身迎人。
“宵宵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胖身小厮一啧声,这瘦个儿到底会不会说话!
“宵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快请进,我们这就去通报老爷!”
闵宵面色平静,进到府门便轻车熟路地往自己院中去。
打水的小厮木栓儿拎着空桶自浴房出来,正碰着在外院洒扫的芳姐儿,他讨好笑着,找她要了一方帕子擦汗。
“宵公子可还好?”芳姐儿担心地朝浴房一偏脸。
木栓儿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我看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他一回来便叫水沐浴,况且”他撇着手凑到芳姐儿耳边,压了声音,“除了颈子上那一道伤,我隐约瞅见他身上啧啧,指甲印儿,还有吸出来的印子!”
芳姐儿不是个不知事的,他说这些话她自是明白所指为何,脸上白了一白,“你可别瞎说!”
木栓儿央求地拱一拱手,“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你可别传给别人!但那印儿我是亲眼见的,错不了!况且宵公子长那副样子,你说该不该当真?”
芳姐儿面上愁着,与他对了几番眼色,心里发沉。木栓儿不是在乱嚼舌根,宵公子这回,竟真是让人污了清白